下午,日头偏西。
蒋顾已经坐在律师事务所的一间办公室里,看着喻菲的律师汪费宇情绪浮躁不安的抽了第三根烟。
他俨然是刚学抽烟不久,才吸几口就被呛得直咳嗽,每枝烟也只吸剩到半截就直接蘸灭在烟灰缸里。
“让蒋警官你见笑了。”
将第三根烟蒂蘸入烟灰缸之后,汪费宇情绪终于稳定了几分,抬眸朝蒋顾递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没事。”蒋顾端起面前快凉透的咖啡,神色淡然不躁的抿了一口。
汪费宇仍然感到非常抱歉,开口说:“自上次精神有些分裂之后,我现在总是隔三差五的无法集中精神思考问题,有时得借助抽烟来压制心里那份躁乱。我已经失眠好几个晚上了。”
说着,又忍不住从烟盒抽出一根烟,拿着打火机嚓嚓两声点燃。
隔着缥缈的烟雾,他唇角弯起的那抹笑容逐渐沮丧,半垂着眼眸:“我真担心自己完成不了喻菲生前的嘱托。”
“什么嘱托?”蒋顾揪住重点,搁在桌面的录音笔已把对话录了进去。
汪费宇吐出一口烟圈,慢慢道出几字:“股权赠与。”
“股权赠与?”蒋顾轻轻蹙眉:“就是柬国那所生物研究机构?”
“对。”汪费宇颔首,掸落烟头上的灰烬:“其实,在喻菲出事的前一晚,曾致电给我,要把柬国生物研究所的股权赠给国家慈善机构。”
“为何要转赠给慈善机构?”
汪费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当时人在国外,赶不回来给她做公证,她就说等我回国再具体详谈。但却没想到是和她的最后一次通话。”
不对。
蒋顾思路陡然一转。
如果汪费宇和喻菲通过电话,那为何喻菲的手机里没有通话记录,也没有储存汪费宇的手机号码?
难道是被远程操控删除了?
捕捉到这一个疑点,蒋顾想着等会回去再仔细斟查一遍喻菲的手机,肯定还有哪里疏忽了。
隐下心绪,蒋顾面色平稳的询问汪费宇另一个问题:“之前,你说喻菲的叔婶想要夺回喻菲的股权,又是怎么回事?”
他调查过,喻菲的叔婶从十年前就办理护照签证定居在缅国,这期间没有回国一次,也似乎与喻菲没有任何的互动和交集。
在无足够的证据下,真的没办法将他们定为犯罪嫌疑人传唤回国审查。
“夺股权这件事,也正是我想跟你说的。”汪费宇把指间的烟枝彻底掐了,然后从皮质沙发站起来,转身去一个保险箱拿出一个文件袋。
牛皮纸袋里装着一份协议书。
汪费宇把协议书抽出来递给蒋顾:“这是喻菲去年九月份自己拟的股权转让协议书,放在这里给我保管,上面有她的亲笔签名。但乙方签名还是空白的,也就表示协议还未正式生效。”
蒋顾垂下眼眸,默阅了一遍,发现喻菲想把股权转给一个叫做喻蒽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