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弥漫着一股腥腐刺鼻的血腥气味。
蒋顾戴好手套,蹲在尸体旁边。
被害人躺着的位置,是在要上二楼的楼梯口。
枯涸的暗红色血迹从楼上一路蜿蜒下来。
若推断没错,被害人应该是在楼上房间遇害,而在遇害的过程中,她可能与凶手挣扎博斗过,然后仓皇失措的从房间逃出来。
堪堪逃到一楼,还来不及打开大门冲出去,就被凶手追下来杀了。
蒋顾只是根据被害人身上穿的睡衣粗略判断。
因为此刻被害人躺在地上的姿势,是正面朝下,脸部贴着地板,蒋顾还未扳正过来斟查。
等他翻过尸体的正面,他瞳孔骤然一缩,脸色掠过些许苍白。
被害人七窍流血,面部发青发灰,自己一手掐在咽喉,另一手按压在小腹。
她咽喉有两道非常诡异离奇的血口子,不像是被人拿利器戳进去的,反倒像是被什么生物的牙齿咬的。
而她身上的白色雪纺睡衣被撕破了一大片,恰好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小腹同样被戳了血口子,但足足被戳了八个,各个深浅不一。
可仔细对照,小腹上的血口子,明显要比咽喉上的血口子更深更尖锐。
至于微微隆起的小腹里,应该有刚刚成形不久的胎儿……
指关节暗暗蜷缩握成拳,蒋顾看过多桩比这种还要残忍至极的凶杀案都未曾有过丝毫的动容。
然而今日,不知道为何,他心理突然有些感觉不适。
“法医什么时候过来?”似想要转移那股不适感,蒋顾站起身,一脸平静淡漠的问着吴火。
吴火很快回答:“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蒋顾:“等他过来,直接叫他把尸体带回去检验,看看死者是中了什么剧毒。”
“好。”
在吴火应话的空隙中,蒋顾已兀自顺着血迹上楼寻找线索。
楼上有四个房间。
血是从主卧室滴出来的。
蒋顾走进去。
室内并没有预想中的强烈博斗痕迹,除了床上被褥有些零乱,以及地板有几滩血迹之外,其它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为了不破坏现场,蒋顾没有去碰触屋里任何一件物品。
他查看了房门,房门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眉心微蹙,蒋顾这才想起自己好像遗漏了件事情。
他疾步走出房间,要返回一楼,法医陈惊蜇刚好臭着一张俊脸赶过来。
陈惊蜇一进门,就先絮叨了吴火一通,“我今天生日,能不能让我安生一点,好不容易放个假,还要死命连环催我过来。”
吴火却嘿嘿一笑:“我看你不是好不容易放个假,而是好不容易能和你的小女友睡个觉被打搅了,心里不爽吧?”
“去你的。”陈惊蜇用胳膊肘直接在吴火腹部撞了一下,尔后才满面春风的说,“算了,不和你们这些单身狗计较。”
吴火:“……”
这真是他见过的最痞气的法医了,一点都不沉稳大气,动不动就拿单身狗来怼人。
还是蒋队最好,从来就没有挖苦过谁。
虽然蒋队和他也同是单身狗,但他相信,蒋队以后就算有了女朋友,也绝对不会像陈惊蜇这样损人的。
嗯,绝对不会。
吴火正自己信誓旦旦的这样想着。
倏然,蒋顾冰冷的嗓音从楼梯上面传了下来:“吴火,喻菲她老公是谁,她什么时候结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