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缓缓嵌入凹槽中。
石门开启,呈现在容无月眼前的,是一条极长的走廊。走廊的两侧,是分立着的架子,架子上放满了装有机要的密函。
容无月定了定心神,迈开了步,她对这些装有各个门派秘密的密函不感兴趣,她径直走着,忽然顿住脚步。
女子仰起头,微微眯眼,那把被江湖人推崇至极的剑,此刻就静静的放在走廊尽头的剑匣中。
容无月目光复杂的看着这把引起了无数腥风血雨的剑,忽然身形一动,直直飞向走廊的尽头,就在要拿到长生剑时,忽地一道剑气直直刺来,逼退了容无月。
容无月稳住身形,抬起头,看见一黑袍老者执剑而立。
“谢庄主。”容无月脸上重新挂上了慵懒的笑容,她将自己隐藏在这副轻浮的面具之下,此刻她是容无月。
谢愁欲言又止,他叹了一声道:“容宫主,你为何非要这长生剑呢?”
容无月挑了挑眉,道:“本座想要什么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谢愁看着眼前这个红衣似火的女子,不禁想起自己的孙儿,不禁在心中叹息道,好个痴儿。
谢愁又叹了声,道:“容宫主,留在闲人庄不好吗?”
留在闲人庄不好吗?容无月闻言沉默了。
这段日子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容无月内心不是没有过动摇。
她也曾问过自己,留在闲人庄不好吗?
很好,留在闲人庄很好。可这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她身负的东西太多太沉重了,她注定不能停留在此处。
更何况......容无月克制住自己想要看向右手的目光,她的时日不多了。
谢愁见她不语,又继续道:“流云这个孩子,看似温和,其实内心最为凉薄。我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如对宫主一般,他对宫主的情谊是真的。”
“若你此刻收手,我便当从不知晓此事,你也可以继续当苏芜。老夫会尽一切护住你和流云。”
容无月闭了闭眼,喟叹道:“谢庄主在把玉牌给本座时,不就给了本座选择了吗?如今本座的选择还不够清楚吗?”
她抬起了眼皮,看着谢愁,嗤笑一声,道:“本座从来就不是苏芜,不是吗?”
“今日,我既踏入此处,就没想过回头。”
“长生剑本座必得。”
容无月乌黑的眼珠转为了赤红色,谢愁见状,警觉起来,他道:“长生剑一向是个祸害,老夫也不愿它留在闲人庄。我可以将剑给你。”
谢愁闭了闭眼,继续道:“老夫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愿留在闲人庄?”
“不愿。”容无月答的又轻又快。
谢愁睁开眼睛,混浊的双眼中满是冷漠,他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将长生剑交于宫主,但老夫有个条件,宫主既对流云无情,日后便再也不要出现在流云面前,也不要再来招惹他。”
“从今往后你做你的九重宫宫主,他做他的流云公子,你们此后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容无月只觉心口沉闷,她垂下双眸,手紧紧的握住了衣袖,她说:“本座答应你。”
谢愁闻言,转身取过长生剑,将它递给容无月。他淡淡道:“从此之后,容宫主便与闲人庄再无瓜葛。”
“你走吧。”
容无月接过长生剑,看着谢愁递过剑后,便背过身不愿再看她。她垂下眼,对谢愁行了一礼,道:“庄主今后珍重。”
谢愁身形一滞,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