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旧。
山林中万籁俱寂,偶有飞鸟振翅越过。
山林深处,有一座无名之碑,墓碑前有一红一白两道人影。
红的,红衣似火,容色清艳,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消散不去的戾气,给这清艳的容貌添了几分邪气;白的,墨发雪衣,容颜清隽,眉眼之间是如水的柔色,本是遗世的谪仙,却莫名添了几分人间的烟火之气。
容无月仰起头看了眼林中的飞鸟,扬起唇角,道:“在柳虚无的墓中呆了这么久,原来这墓外长得这番模样。”
她低头看向那无名碑,扬了扬眉,道:“柳虚无立着无名碑是何意?想学先贤圣人,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吗?”
谢流云无奈的笑了,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柳虚无的上香?我以为你是讨厌他的。”
容无月斟了杯酒,道:“一码归一码,他也帮了我不是?”
谢流云挑了挑眉,只见眼前的女子将酒杯高高举起,将杯中的酒扬了出去。她道:“今日是七月初七,这一杯酒敬于你。”
她将酒杯放下,在梧桐树下,燃起了长明灯。
“你托我做的事,我做到了。”
“不过那簪子,我没办法替你交给苏泠,你自己在地下交给她吧。”
“不过,若我是她,定生生世世不愿再见你。”
谢流云静静的看着她,见她朝着那墓碑拜了拜,继续道:“我虽不愿认你是我祖父,但确实不争的事实。”
“你可知,你的长生剑和莲华心经可害苦了我们。”
“因为你,害的苏泠与你的后代世代不安。”
“哈,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要你九泉之下都不好过。”
“毕竟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谢流云闻言无奈的笑了。
容无月听见谢流云的笑声,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若你实在过意不去,就保佑这个人样样都好。”
谢流云失笑,摇了摇头问道:“为何要求他保佑我?不应该是护佑你这个子孙吗?”
容无月傲气的扬了扬下巴,道:“本座何须鬼神庇佑,我想要做什么事情,谁都阻拦不了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眼前的红衣女子桀骜不驯,眼中是满满的傲气与不屑。
谢流云微微失神,容无月转过头,看着那无名碑,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祭拜你,之后我不会再来,流云说的对,我恨极了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容无月说完,便转到谢流云身后,推着他下山。
谢流云将双手放在腿上,缓缓道:“你刚刚为何说,柳虚无在墓中帮了你大忙?”
容无月歪了歪头道:“我以为流云公子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