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嘞。”
悠扬的歌声荡漾在一片一片的荷叶间,采莲的姑娘划着小舟,荡漾在荷叶间,不见其人但闻清亮的歌声。
“鱼戏莲叶间呐——”朵朵荷花下,一姑娘执桨而歌,她面若芙蓉,一双眼睛又清又亮。
远处,有一画舫。一女子立于船头,她穿着月白裙,朝着莲女招了招手。
莲女见状,划船靠近画舫。只见唤人的女子生了副秀美的容貌,她神情温柔,语气温和,道:“姑娘,可有莲子?”
莲女笑盈盈的说有,从船中拿了一朵大大的莲蓬递给女子。
“我与姑娘有缘,这莲子便赠予姑娘。”莲女说完,又唱着歌,划着船,返回到那莲花深处。
月白裙的女子微微一笑,掀帘返回画舫中。
画舫内,一紫衣女子来来回回的踱步,神情凝重;贵妃榻上,一着黑衣的华贵青年懒洋洋的吃着葡萄,见白衣女子捧着莲蓬回来了,顿时眼睛一亮。
“噫,好!我的莲子到了!”
紫衣女子闻言,一把抢过莲蓬,冷声道:“如今宫主下落不明,你竟还有心思吃!”
黑衣男子朝她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躺回美人榻,道:“放心吧,依我对容无月的了解,她可不会这么轻易死了。”
这三人便是藏锋之乱后消失的九重宫左右护法和首席侍女,花容、朱颜、钱无胜。
花容叹了一口气道:“我去九重山崖底下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宫主的身影。只找到了宫主带血的碎成几瓣的玉簪,宫主定是凶多吉少。”
朱颜听罢,也忧心忡忡的看向钱无胜。
钱无胜嗤笑了一声,一把拿过莲蓬,道:“你放心吧,容无月夙愿未成,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你为何如此笃定?”花容疑惑道。
“作为宫中元老,我当然笃定。”钱无胜摇了摇手中的莲蓬他漫不经心道:“当年啊,我可是一路看着宫主过来的。”
“你们只知,容无月当年一把火烧了九重宫,却不知她烧完九重宫之后,消失了数月,当时我和修武长老为了九重宫的修缮工作忙的是焦头烂额,眼见这宫主之位空悬,前任护法旧部蠢蠢欲动,我们真是像无头苍蝇般急的团团转。”
“谁知,数月后,这容无月带着一身伤回来了。她回来什么话都不说,一头倒进房间里,一连又是数月不曾出房门。”
“我和修武长老曾去看过她,只见她,每日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活死人。”
“修武长老焦急不已,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直到戚家灭门的消息传来时,我们才看见她那一双眼珠子动了动,也是一年来,头一次听她说话,她问:"何人所为?"“
“我和修武长老面面相觑,只说了一个名字,就见她似回光返照一般,眼睛里有了神采。”
钱无胜说着,闭了闭眼,回想起那时一身白衣的容无月眼睛一亮,喃喃道:“李相离,李相离......”
钱无胜睁开眼叹了一声道:“自此之后,容无月便好了,后面的你们就都知道了。”
花容听完有些愕然,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往事,朱颜皱了皱眉,道:“为何宫主会如此?”
“你说当一个人日子没有了盼头时,会如何?”
朱颜与花容皆是一怔。
钱无胜掰着莲子,道:“容无月能活下来,全靠她的恨意,她大仇还未得报,不会这么轻易死的,你们啊,就别瞎操心了,她既有吩咐,我们就静静的等吧。”
钱无胜说罢,丢了颗莲子在嘴里,清润微带着些苦涩的滋味在口中泛开。
花容有些气馁的抓了抓头发,道:“这都快三个月了都没有消息。”
钱无胜剥着莲子,忽然手一顿,从莲蓬中捻出一张纸来,笑道:“这不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