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云,你当真以为本座不会杀你?”
谢流云直视着容无月,温声道:“在下会尽量避免那一天的到来。”
容无月闻言,心中升腾起来的郁气渐渐消散,她撇了撇嘴,谢流云就是这样一块软棉花,一拳砸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人恨得不行。
谢流云看着刚刚似乎就要炸毛的容无月,突然温顺了下去,只是叹了一声,语气放软了一些道:“算起来,宫主蛊发应该就是近几日,还望宫主万事小心。”
容无月扬起一抹玩味的笑,道:“你刚刚还说要与本座为敌,现下又来关心本座,谢流云你这个人还真是反复无常。”
谢流云缓缓道:“这是两码事。”
容无月走近窗,看着端坐在书桌前的谢云流,缓缓道:“谢流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我知。”
容无月嗤笑一声,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关心一个魔教教主?”
谢流云也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柔和,他说:“那又如何?”
“在下说过,在下行事一向从心。”
——那又如何?
——在下行事一向从心。
容无月忽然感觉有些怔忪,她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看不透眼前的人想要干嘛。
一窗之隔,谢流云深处明亮的室内,烛火微动;容无月身处昏暗的庭院,身披着月光。
“谢流云,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谢流云有些诧异的看着容无月,他想了想,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若是你阻止不了呢?”
“恐怕会有那么一丝难过,毕竟身为医师,救不了病人,这是我的失职。”
原来是这样吗?容无月笑了笑,原来只是病人与大夫的关系。
谢流云叹了一口气,道:“宫主,我记着,我向你讨了个承诺。”
容无月撇了撇嘴道:“本座尽量遵守。”
“谢流云,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欺骗了你呢?你会不会比我死了更难过。”
谢流云又叹了口气,看向容无月的目光带了几分看自家蠢侄子的意味,他道:“流云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可若是真的有一天,宫主骗了我,流云大约会很生气。毕竟在流云心中,宫主算是流云的朋友。”
“所以还请宫主,不要骗在下。”
朋友吗?容无月垂下眼眸,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把魔教教主当朋友的。
“谢流云,你这个人真是很令本座不爽。“
看着容无月眼中的沉郁之色,谢流云陷入沉默。
待他回过神时,窗外已空无一人,只有月色下的美人蕉挺立着。
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一场幻梦。
谢流云看着天边的明月,渐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