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对我这么残忍,我只有爸爸这一个亲人了,老天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么多委屈,这么多波折,从起初那样憧憬的婚姻慢慢走到结婚的殿堂,从被他嫌弃再到默默忍辱负重,从和他离婚到怀有他的孩子,一路的磕磕绊绊,可如今,当那些都已成为了往事,我却还要面临父亲离去的事实。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他可以去法国开始他璀璨的人生,我却要留在这承受着一切莫须有的痛苦,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雨烟恍恍惚惚的站起来,脸上竟浮现根本不属于她的冷漠表情,原来心凉了竟是这般滋味,即便再遭遇到更恶劣的事都已无所谓,那些沉痛的悲伤,那些曾以为是欢笑的过往,都将从她的生命里被连根拔起。
为了给父亲办一个好点的葬礼和骨灰盒,雨烟将房家的别墅卖了,给父亲置办了个稍微好一些的葬礼,被黑色帷幔包围的礼堂,雨烟跪了整整四天三夜,葬礼几乎没有什么人参加,不过她觉得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打扰父亲的安详了。
房家不同于以前,父亲跟银行贷了很多款,甚至还跟放高利贷的贷了高额的现金弥补公司财务上的亏损,后来,漏洞却越补越大,父亲欠了一屁股债,之前被杜家买下的子公司也前功尽弃,曾经繁荣的房氏集团已不复存在,雨烟再也不是得天独厚的千金小姐,沦落成为和普通人一样,甚至不如他们过得好的落难千金。
接下来,讨债的,催缴的,甚至地痞流氓她都经历过,每天没日没夜的,直到让她后来想起来都会后怕,不过这些她都不是最害怕的,最怕的,却是五年后发生的那些事。
曾经最繁华的一切,曾经属于我最美好的回忆将成为尘土,永远的埋在我的心底,我将不会再想起,曾经最执迷的爱,曾经我以为是幸福的那些片段,都头来也将不复存在!
我家的别墅成为了写字楼,我曾经最爱的房间也变成了供他人办公的地房,爸爸的离开让这些原本还算美好的一切一夜之间颠覆,我再也不是令人羡慕的少奶奶了,从今天起,我将和过去的房雨烟彻底告别。
雨烟是在父亲死后的一周才得知,原来房式集团早已只剩下一具空壳,房家早破产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都是杜家。
爸爸在病前无奈下把房契抵押给杜家做垫款,却没想到盈亏却日益严重,那些日子,她见爸爸憔悴的模样,甚至没想到,爸爸是因为这些而烦恼,再连房家后来剩下的唯一一点点的存款也被迫偿还给了杜家,其实雨烟最气的不是这一次,本来欠债还钱就是天经地义,可是爸爸病重的那些日子,杜太太却猫哭耗子假慈悲跑来看爸爸,还在爸爸面前说一些很过分的话,之后,爸爸的病越拖越重,雨烟求过爸爸省钱的朋友,可他们竟然全都杜血的避而远之,没办法只有去求杜世玉,求他看在他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借她钱为爸爸治病,可是他竟然。根本不听她把话说完,便派人将她赶走了。
直到爸爸去世的那天,雨烟才彻底的死心,对他们杜家的所作所为,她冷笑着,发誓一辈子不会原谅他们家的所作所为。
2007年六月五号,天气晴,房雨烟。
我又将开始新的一天了,今天新应征的公司看起来很不错,那里的老板人也很好,我决定去那里工作,听说工资也很不错,可是对我来说,只要够我和穆鑫的生活就足够了。
雨烟在日记本上画了个大大的句号便将本子合上,五年了,她没想到时间竟过得这么快,眨眼间,穆鑫也已经五岁了。
“妈咪!”穆鑫小跑了过来,圆圆的脸上充满稚气的微笑着,大大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转,胖胖的小手已经拉住了雨烟的手臂摇了摇,一脸单纯无害的看着雨烟,雨烟愣了愣,随即说道:“穆鑫,你今天跑哪去了,不是说待会儿要和董老师学画画吗?”
穆鑫小脸一沉,嘟着嘴抱怨道:“穆鑫已经有很多个周末没休息了,穆鑫好累哦,求妈咪放穆鑫一天假吧!穆鑫好想跟邻居的小朋友玩哦。”
“穆鑫听话,再多学几周你就要去参加一年一度举办的儿童绘画大赛了,穆鑫最乖了,等忙完这阵子,妈咪再带你去玩好吗?”
雨烟心疼的抚摸穆鑫的头,她并不是一个严厉的妈妈,但是穆鑫的出生却让同龄的孩子看不起,她知道这都是她的错,她欠穆鑫的实在太多了,也不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母亲,才让穆鑫的童年过得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这些年来,她一直很自责,如果当初让他知道她已经怀孕了,那么结果是不是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呢?也许穆鑫的生活会好过一点吧!
想到这些,雨烟心里有些难过,她没办法给穆鑫优渥的生活,却只能让他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不过好在他很懂事,甚至比一般的同龄孩子还早熟了些,即便是只有五岁的一个孩童,性格作风上却和他父亲如出一撤,所以时常装的很英勇的样子说要保护她一辈子,不过有时想想,这也算是一种安慰。
穆鑫一脸不解的盯着雨烟,心想别人家的小孩都可以好好玩玩,唯独他不可以,为什么妈咪就偏要让他去学自己最厌恶的画画,他真的快烦死了。
“妈咪,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学画画,我讨厌画画,你不知道穆鑫最喜欢的是踢足球吗?”穆鑫懊恼的抬头,一双黝黑狭长的眸子认真的看着雨烟,脸上浮现出原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奇异表情。
雨烟心一紧,将穆鑫又揽进怀里,温柔的抱着他,就像在抱着曾经那个让她觉得温暖熟悉的怀抱。
“妈咪。”穆鑫霍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小脸涨得通红,雨烟看着她的儿子此刻的糗样,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五年了,要没有穆鑫这孩子,她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雨烟正想说些什么,电话铃声骤然间响起,她拿起听筒,里面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