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氏集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孟瓷直接打车去了江醇的医院。
江醇是骨科副教授,他每天的工作不是很忙,基本在下午两三点就能在办公室处理文本资料,不涉及开会和研讨。
一回生两回熟,孟瓷对医院的布局已经足够了解,她乘电梯直达江醇的办公室,路上接收了几道打量和羡慕的目光。她明白大家眼神里的在意,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被人羡慕,她很喜欢。
办公室里,江醇正坐在电脑前处理三天后的高级会议资料。孟瓷没有打扰,乖乖地先坐到了沙发处等待。
大约过了十分钟,江醇面前的电脑被扣上,他起身走了过来,步伐落拓。
“这是什么?”江醇的目光停在茶几上的纸袋上。
孟瓷莞尔一笑,抬手从纸袋里拿出两个餐盒,她递给江醇,面容带着一抹神秘:“是好吃的呀,你尝尝嘛。”
无形的撒娇才最致命,而江醇偏偏最吃这一套,每每都被挑得心头荡漾。
他还没有回应,孟瓷已经拆开餐具,把卖相极好的提拉米苏蛋糕切了一块,笑意盈盈地送到了他面前。
江醇幽深的眸子里浮现惊讶,他愣了一下,伸手接过,语气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低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提拉米苏?”
他从小不爱吃甜点,但唯独提拉米苏,无法拒绝。现在回想,他倒是有几年没碰过了。
闻言,孟瓷上扬的粉色眼尾挑起一丝笑意,她嘟嘟嘴,嗓音娇软:“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要知道你的喜欢。”
蛋糕是江俪亲手做的,江醇喜欢提拉米苏,也是江俪告诉孟瓷的。毕竟江醇热爱之物不多,哪怕听到一个,就够让孟瓷奔赴的了。
孟瓷所说,并不足以让江醇信服。他拿叉子扎了一块蛋糕,面无表情地送进口中,唇齿慢慢咀嚼,一股熟悉的味道沁入味蕾。
同时,江醇掀起眼皮,一切已经了然于心:“你见过姐姐?”
洞察人心的炽热目光,江醇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孟瓷,让她所有心声无所遁形。她坦诚地点点头,毫无保留:“这是姐姐让我带给你的,她很关心你。”
事态远比孟瓷心里预料的要严峻,江醇一听到孟瓷的坦白,果断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他抽出桌上的纸巾,动作俊雅地擦了擦唇,无声地表示了他的拒绝。
若说江醇只是因为把自己视作灾星而远离江俪,这远远不足以导致他连一块江俪做的蛋糕都拒之门外。可这其中具体未知缘由究竟为何,孟瓷一无所知。
她坐到江醇身边,用胳膊缠住了江醇的臂弯,姿势亲昵,嗓音试探:“老公,这是姐姐亲手给你做的,你真的不再吃一点吗?”
孟瓷刚刚从江氏过来,她亲眼所见江俪对江醇的关心。而江醇也对江俪尊敬看重,始终以一句姐姐相称。他们姐弟的关系到底为何疏远,始终是孟瓷解不开的迷。
她很想知道答案。一是因为系统任务;二是因为江醇是他原身的人格碎片,他们属于一体。
她关心江醇,无可厚非。
既已擦了嘴,江醇显然没有再吃的打算。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口找了个托辞:“我没吃午饭,现在吃太多甜食胃会不舒服。”
他把话说这么清楚,孟瓷也没什么理由再劝他。她只好收起餐盒,连着另一盒没有打开的甜品,一起装进了纸袋。
“以后,你没必要再去找姐姐了。”
江醇醇厚低沉的嗓音让孟瓷收拾的动作一僵,她缓了缓,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收拾东西。
一切收拾完毕,孟瓷心中一念灭后一念又起,起身略整裙摆,在江醇冷淡的目光下,她分开双腿坐到了江醇硬实的腿上。
“老公,和我说说话,好吗?”她谆谆诱导,眉目含情。
此时,江醇没有表情,一双幽邃的眸子被黑色细碎的发丝遮住,眼睑低垂,他泛着凉意的手掌握上了女人的手腕,攥得她有些痛,就像被绝对力量桎梏的俘虏,无处可逃。
“说什么?”
一手扣着孟瓷的后腰,一手握着她的手腕,江醇凑近,低垂着眼,声音沙哑拂过她的耳畔。
孟瓷原本无意撩拨,但江醇胸膛压着她的身子,成功让她呼吸急促,脸颊瞬时变得羞红。她身体有些僵硬,只觉自己又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明明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宿主,却总是不争气地被江醇这个攻略对象掌控主导权。他次次逼近,她次次狼狈后退。
这不对,她攻他守才是王道。
孟瓷一脸酡红久久不语,江醇却漫不经心地歪了下头,目光灼灼且脉脉。凑到她耳边,吹了吹她细软的秀发,“想让我说什么?嗯?”
尾音绕梁,消不散的是室内暗香浮动的暧昧与蛊惑。
许是午休时间,江醇没有穿制服。
他上半身穿着白色衬衫,衣领折得工整,深色的净版领带,束起了他医生职业的严谨。下半身的黑色西裤,将他肌肉紧实的腿部线条衬得修长挺拔,充分的展现了这个成熟男人的精英气。
他浑身散发着压迫感和强势,就算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孟瓷也是艰难抵抗,她双臂搭在江醇肩上,透着潋滟波光的眸子幽幽地锁着他,用词推拉有度:“老公,我只是想对你好,所以才想让你和姐姐化干戈为玉帛,恢复亲近的姐弟关系。”
江醇不知道她能通过系统收集信息,所以她需隐瞒她通过影像功得知的关于江醇身世的所有相关。化干戈为玉帛并不合适形容江醇与江俪的关系,但对当下的孟瓷而言,她只能用这个老套的词汇概括,不然就会引起江醇对她的猜疑。
清隽的面容忽的浮现一抹僵滞,江醇扶着孟瓷后腰的手腕也硬了。
尽管江醇的反应不大,但孟瓷还是灵敏地感知到了他情绪上的转变。
他或许生气了?
可孟瓷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和:“我知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道理,但你是我老公。”
孟瓷话语一停,毫不掩饰地低低叹了口气。一瞬间,演戏技能激活,孟瓷低垂着眼睫,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嗓音也透着哽咽:“因为你是我老公……我就想让你快乐幸福,大家都爱你。”
不管江醇生不生气她的多管闲事,只要她足够楚楚可怜,她相信,江醇只会怜她而不会厌她。
但事实好像再一次脱轨,江醇的浓眉皱着,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后者接收到他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一脸心虚:“……怎么了嘛?”
“没有。”江醇修长的手指穿过孟瓷的长发,神态自若地把玩她卷翘发尾,动作与语气俱是轻柔:“我很开心,你关心我。”
江醇的目光落在孟瓷泛着银光的无名指戒上,紧蹙的眉宇渐渐舒展,眼底的浓郁墨色也缓缓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