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竹简之走后的对话。
“大岛叔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龙拿过桌上的烟盒,抖了抖抽出一根烟,说话也略显有气无力,好像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存在感。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个狠人,我都差点上过他的道。”小胡子一把夺过自己的烟盒,顺便把我龙两指间夹得那根以稳、准、狠的发力,一把抽了出来。
“这么凶狠?从刚才的交流中完全看不出啊!看来得小心了。”我龙对于小胡子的行为倒是没有挣扎,既然没能蒙混过关,那也只有当没发生过了。
“是要小心,但也用不着刻意提防,不能说他完全是个好人,但为人处世,算有些正义感和英雄情节的聪明人。”小胡子叔点上烟抽了起来,黑社会也有黑社会的智慧,特别是能成为政府承认的合法社团。
而作为个体,小胡子叔能混到干部的位置,也不单单只靠着年轻时的争凶斗狠,这看人的水平也是随着阅历在不断成长的,至少给我龙这个小年轻一些看法和建议还是可以的。
“这叫什么来着,矛盾和什么?母亲以前常说的那句。”
“矛盾的统一,个体是复杂、非理性的,而群体往往是客观、理性的。哎,就你这文化水平,别说你母亲了,和你姐姐都差的十万千里,就这还敢扬言要继承帮会。”
“切,你们还不都是学的母亲大人。”我龙手上从刚才就一刻不停转着的打火机此刻也停了下来,说道母亲的话题,总能让他不由的分心,看来亲情对这位特立独行、狂妄不羁的杀马特少年还是格外看重的。
“那也比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帮派少爷强的多。不过说实话,我倒觉得他挺有神棍气息的,好像聊什么都能聊到别人的痒处。”淡淡的突出一口烟圈,小胡子叔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安诚出来,然后插班考进成开学院,能是普通的聪明?何况这位前辈的传闻我听得可不少了,果然听别人说的再多还不如自己亲眼看看,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我龙再次转起打火机,脸上也扬起了微微的笑意,似乎今天的这番交流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他在安诚也很有名?我还以为他只是棒球打的好,你才感兴趣过来看看的。”
“你们成年人才不会有兴趣了解我们的世界,只要是从安诚出来的,提到他马上就会脸色大变,能在短短3年时间就积累出这样的威望,怎么看都不会是普通人。”
“你的意思是,他的成长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发展?”听到我龙的这句评价,似乎一下吊起了小胡子叔的警惕和好奇心,此刻他的第一反应大概就是,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还是太小看那个能言善辩的家伙了。
“不知道,你都看不出,我就更看不出了。虽然还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我会盯着他的。”我龙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突然脸色一变,“今天是我姐做晚饭,也就是说该轮到我洗碗了,饭可以不吃...”话没说完,就犹如疾风骤雨般朝着家里的方向狂奔而去。
同样朝着家里开疾走的还有竹简之,一边赶着路一边脑袋里还在思考着今天晚上做什么菜,掐着时间点总算是赶在饭点前回到家了。
然后还没开门,竹简之心中的那份悸动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果然,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悚感扑面而来。
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烟雾,这是由醛、酮、烃、脂肪酸、醇、芳香族化合物、酮、内酯等化合物形成的呛人气味,简称油烟味,效果却堪比催泪瓦斯。
敞开房门,脱掉鞋子,跨过玄关和客厅,竹简之急忙来到卫生间,随手拿起一块毛巾浇上水,捂住自己的口鼻保命危险。随后弓着身子做贼似得来到小小的厨房间,眼前的一幕更是让竹简之身临其境的仿佛来到了一线反恐战场。
凛戴着简易的滤烟防毒面具,还有实验室专用的防风眼镜,这些玩意通常是竹简之搞些小发明创造时会偶尔用上的安全用具,如今却被凛当成施展黑暗厨房料理的防护用具了。
“凛,你炒菜不开油烟机的吗?”继续的,竹简之二话没说,跑到水槽边把窗户打开,开始通风,这样至少能争的开眼睛了。
做完这一切的竹简之和凛四目相对,庆幸的是没有发生火灾这样的严重事故,不幸的是自己只是稍微晚了点家中就发生如此突变,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业主不会来找麻烦了。
好在现场情况只是看着严重,却也没有发生锅底烧穿,瓦斯泄露什么的,只是因为封闭环境不通风,加上凛做的是鸡蛋炒青椒,才显得味特别冲,在竹简之收拾的这会儿功夫基本已经散去了。
“我就好奇,为什么你在做菜之前会事先戴着防毒面具和防风眼镜?你是怎么想的?”
好在电饭煲中的米饭没有遭殃,简单的烧水、煮饭,凛这样的“高智商”数学天才还不至于搞不定。盛米和水用的杯子都是有刻度的烧杯,凛是有严格遵守竹简之平时交代的剂量,所以也没发生煮成隔生饭之类的情况。至于那盘黑椒抄黑蛋在哪,那就不要在多问了。
坐在小小的客厅榻榻米上,两人吃着老干妈拌饭,竹简之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出了这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问题。
“因为油烟是女人最大的敌人啊!当然得做好安全防护。还好我事先找到了你的紧急避难箱,不然饭还没做,我得先呛死了。”
凛的回答如此的坦然而又真诚,所以竹简之也不打算追究她明知炒菜会有油烟,却不开窗户和油烟机的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些小小点缀。
虽然这样的意外用来调剂平凡的日常,还是有点不太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