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掺半扶着他走入地下停车场,终于在一堆车中找到了他的车。开锁,将他就要塞入后车门内。
“我坐你旁边。”沈少青不依,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
也好,其实宛歌对自己的开车水平……也不太自信。有他在旁边,也许会好一点点。
想到这里,又把他扶入副驾驶室内,然后自己坐到驾驶室里。
还好还好,他的车是自动档的。宛歌系上安全带,然后启动车子……
“你拿驾照几年了?”沈少青眯着眼睛窝在旁边,怀疑地看了看宛歌那并不熟悉的动作。哪有人在城区开车,一上车就系安全带的?
“我开车呢!你别跟我讲话啊!”宛歌本来就紧张地不得了,哪里还有闲功夫跟沈少青聊天?深呼吸一下,挂档、踩油门、撑方向……
“跑直呀!怎么跑不直呀!”沈少青哪里还能坐得住?直起腰,恨不得伸手去帮宛歌撑方向。
“你别说话呀!我会开!你不停地说,让我怎么开呀!”宛歌也急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多久没开车了?”也只是四年没见她。就算她一出国就学车,然后马上就丢了,也应该只是四年没碰车。她这幅样子,怎么好像完全不会开车的人,这么宽的马路,几乎没其他车,连条直线都跑不直呢?
“停车!”刚出小区没多久,“偶遇”一交警。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病了,赶时间……”车子停下,宛歌心里一凉,直接就冒出两个字“完了……”
“赶时间?我看你明明是溜时间!”哪有开四十码说赶时间的?交警老道地看了宛歌一眼,然后敬了一个礼,要求查看宛歌的驾照。
“我……”宛歌哪有什么驾照。能把车子搞动,全是因为以前跟明承志那个“野马教官”学了两天。可是无证驾驶性质严重,这可怎么办呀?
“你是哪个中队的?”沈少青本来头晕晕地,但这会儿也一眼看出了问题本质。干脆果敢地打断交警与宛歌的对话,将交警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对不起,我是例行公务!”交警也看出了沈少青身上不凡的气场,并不愿意随便将自己的底牌晾出。
“稍等一下。”沈少青向下压了压手掌,取出手机打通电客气一通,然后将电话交给交警。
交警一听里面的对话,立即脸色一正,马上向沈少青再次敬礼并放行。
“我来开车!”这丫头,就没一刻不让自己州心的。连驾照都没有,竟然敢开车送自己去医院!沈少青真是服了她!
“你正在发烧呢!”宛歌边下车边嘀咕。
“发烧也总比无证驾驶强!”在经过宛歌的时候,沈少青疼惜地点了点她的脑门。
“你怎么知道我无证呀?”本来……宛歌不想让生病的沈少青犯难,所以才不告诉他。没想到……
“我还知道你刚才腿都吓软了。”说话间,沈少青已在驾驶室里坐稳。油门一踩,车子稳稳地飞驰起来。
他……
好讨厌呀,他怎么连这么细小的动作也看到了眼底呢?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今天是病人,什么事情都该依着他,更何况……本来就是自己很糗的事情呢?
还好,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加上沈少青的飞车技术很是了得,没多久就赶到了医院。
“吊两瓶药水吧,这样好的快。”常规性的感冒而已,医生很快便确诊,然后方。
“不用住院?”沈少青眯着眼睛带着威胁的目光看向医生。好不容易生个病,怎么就不能配合他一点呢?
“不……”医生刚抬起头来对上沈少青的目光,立即警觉地将后话咽了下去:“其实如果有时间,住院治疗当然更加的系统。要不然,我现在给你办理住院手续?”
“啊……要住院呀?那谁来陪你呢!”宛歌惊呼。有没有搞错,还有人喜欢住到医院里的。
“……”沈少青头疼地看向宛歌,那目光似是在说,不是你陪还能有谁?哎,这丫头,真是蠢到可以。
“呃……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想陪,可是刚找到工作就请假不太好。”宛歌看到沈少青那难看的脸色,抿了抿嘴,又勉强解释。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陪他出来已经让自己体力透支很厉害了。想到以后的几天都要没日没夜的陪着他,宛歌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有这个想法最好,假我帮你请!”沈少青这才收回那“犀利”的目光,将医生开好的住院手续递到宛歌手中:“我头晕。你去办手续。”
“那条走廊好长,我不敢!”宛歌接过手续单,望了望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暗暗的走廊。
“扶我!”沈少青却不恼,而是坏坏一笑,很大老爷们的向宛歌伸出胳膊。
“那个……”感冒发烧而已,有严重到走路都需要扶么?而且,刚才开车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会儿怎么连个路都单独走不了?可是,他今天是病人,宛歌一忍再忍地上前去扶他。
“哎……头好晕,全身无力唉。只怕,要住三天以上吧!”才只是一起身、一转身的时间,沈少青便半倚在宛歌的身上“撒娇”。
“哪有那么严重?我感冒发烧的时候,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宛歌努力把身体往另一边靠,可是越躲沈少青越往这边靠,把她都要逼到墙角了。又担心沈少青真的会摔倒,还是努力往他那边靠了靠,可是那个沈少青……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弯着腰,跟她脸贴脸在一起。
“到了、到了……”这样子走路真的好辛苦哦!早知道他是这样陪自己,宛歌宁愿一个人将这条黑路走完。
付钱,办手续,总算把身边这个庞然大物给弄到了病床上。宛歌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累得只知道在一边微喘了。
“头好疼唉,过来帮我揉揉。”沈少青却一点也不让宛歌州心,躺在床上挂吊瓶也不安静。好不容易生场病,当然该好好地享受一番。
本来很想说,我很困的啦!可是……他现在生着病。好吧,宛歌努力撑着一直打架的眼皮,重新坐到他的床侧,伸出小手给他轻轻按压起太阳穴来。
“身上好烫,把你的手伸进来给我降降温。”沈少青倒是没什么睡意,好像是发烧让他更加的兴奋,看了看眼皮都抬不起来的宛歌,然后又命令道。
“我帮你拎个凉毛巾。”自己的手温确实是比他的体温低一点,可是就那么一点温度能帮他降温?傻子也明白,沈少青今天摆明要占她的便宜呢!
宛歌勉强地又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去给他找凉毛巾降温。可是身体还没站稳,却又被沈少青挂着吊瓶的手给扯着坐下。
“凉毛巾太凉,你想让我再感冒?”说着,用力地将她的手扯入自己的掌心。
他的手臂上还挂着针头,宛歌挣扎也不好,不挣扎也不好。僵挂片刻,也只能由他。怎么办呢?今天他最“大”呀!
如果生病能有这样想怎样就怎样的特权,宛歌倒也想生个病玩玩了。
“来,晚上冷,坐进来。”沈少青将宛歌的小手裹在掌心里,使劲怕她疼,不使劲又怕她抽手而去。僵僵地、暖暖地持续片刻,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床沿。
坐在床边的宛歌真的觉得有些冷,脱了鞋子外套,钻入沈少青的被窝。他的身上真的好温暖哦,烫烫地感觉让宛歌倒是觉得很舒服。窝在他的被子里,犯困的宛歌竟不顾还挂着吊瓶的沈少青,独自一人先行去找周公。
沈少青一直就侧身看着怀里的宛歌,几乎是一直注视着她是如何去找周公的。片刻,沈少青忍不住满足地一笑。要是自己总这样生病,把她困在自己的怀里就好了。
哎,真是没出息,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才能使她听自己的话。想想,沈少青自己也有些看不起自己起来。
实在不忍心把她吵醒,又担心自己睡着后吊瓶空瓶没人叫护士,沈少青只得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等着叫来护士把针头拨去才敢松一口气。
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酣的宛歌,沈少青有些自作自受般的摇了摇头。遇上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陪护”,怎么办呢?
帮她松了松领口毛衣的扣子,把被角压好,袜子脱去,刚想关灯休息,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宛歌。凝视片刻,伸手将她额头上细细碎碎的刘海儿抹到一边,这才舍得将一边的小灯关掉。把她揽在怀里,他知道这一晚将无比的香甜……
“沈少青……”刚刚眯着,一声睡语将沈少青又拖了回来。本以为宛歌叫他,不料……那小东西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闭着眼睛又吐出一句:“沈少青,坏蛋!”
若是后一句不加上名字,也许沈少青会觉得是宛歌在梦中遇上了“坏蛋”,所以叫他向他求救。可是,可是后一句再明确不过,这是说他是坏蛋呢!
呵呵……
不过呢!在梦中叫他坏蛋,也总比叫别人名字强。小东西,你怎么能这样的可爱呢?
“啊……迟到了,迟到了……”第二天,沈少青再一次在宛歌痛心疾首的声音中醒来。虽然生生吵断了他的睡意,但、适应能力极强的沈少青似是有些习以为常。艰难地触了触眉心,还是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你要去哪儿?”沈少青看到她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然后又是取包,又是穿鞋。
“上班呀!我才刚上班两天,不能迟到的。”国外的这几年,起码让一向不守时的宛歌变得知道时间的宝贵。
“我帮你把假请好了。”沈少青其实很早就醒了,将宛歌的事情处理好后再又睡回笼觉。这下里被她一吵,已经完全睡意全无了。
“你帮我请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哪里上班,怎么帮我请好了?”倒是宛歌迷迷糊糊地不太清醒,挠着乱乱的头发问道。
“我送你上过班,记下了你们公司。”沈少青头疼这个太过见忘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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