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昂瞧不起张彦起,但听过这位崔公子的才名,知道他是一位真正有才学的世家子弟,笑着颔首。
崔沔笑道:“晚辈如今在房山书院读书,算起来葛县令还是晚辈的同门师兄。陈县尉也是誉满神都的才子,这次能在竹山与二位前辈相识,真是晚辈的荣幸。”
葛绛听他也是出自房山书院,心里顿时多了几分亲近。
张彦起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似乎对崔沔和葛绛陈子昂如此亲近甚为不悦。
“咳咳~若冲先退下吧,晚些时候再向二位贤兄请教。”
崔沔拱手告退,回到自己的车驾上。
张彦起笑道:“这几日某一家就住在巴主簿府上。某夫人和小女想吃竹山地道的鲫鱼汤,不知县城里可有技艺上佳的庖师,不妨推荐推荐!”
巴叔言抢先笑道:“张使君放心,下官早已物色好人选,此刻就在府中,只等使君一家驾临!”
张彦起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当即,县府官员簇拥着张彦起一家的车队,浩浩荡荡进入县城,直奔巴府而去。
是夜,巴府灯火辉煌,大摆筵席为张彦起一家接风。
~~
另一边,曹悍家中,刘贵张老四和伍四海等人俱在,却是一副愁容惨淡的景象。
“今日房州别驾到来,葛县令和陈县尉到巴府作陪去了,瞧情形,怕是要明早才能见到。某手下能够调动的二十名番役,已经全部撒出去,可惜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伍四海沉声说道。
曹悍强自笑了笑,抱拳道:“有劳伍大哥费心了。”
刘贵上了年纪,熬不住夜,将将过了亥时正,便满脸疲态神情萧索。
刘老头拄着拐杖叹气道:“曹小子,老夫就这么一个混账儿子,让他跟着你闯荡,老夫从不后悔。只是,还望你照看好他,别让我老不死的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曹悍心里有些愧疚,低声道:“老爷子放心,我定让刘达平安回来见你。”
刘贵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张老四搀扶着他先下去歇息。
一直坐在角落默默垂泪的齐小星忽地一下站起,抹抹眼睛,提一把刀就要往外冲。
伍四海急忙让人拦住他。
“放开我!”齐小星愤怒挣扎大吼。
曹悍面沉如水,五指扣住他手腕,将他手中刀卸掉:“你想干什么?”
齐小星仰头望着他,眼睛赤红:“我姐姐一定是被巴老贼捉了去!我要去救她!”
曹悍冷冷地道:“巴府有上百名青衣护卫,眼下房州别驾一家也住在巴府,整座府邸如铁桶一般,就凭你?拿什么闯进去?”
齐小星胸膛剧烈起伏,眼泪哗哗流着,使劲抹了一把,紧咬嘴唇不说话。
曹悍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别犯傻,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就算要闯巴府,也轮不到你。”
齐小星低下头,颓然似的坐下,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两只眼睛无神的望着地面。
一名番役兴冲冲跑了回来:“有消息了!”
曹悍急忙迎上去,所有人都围拢过来。
那名番役咽咽发干的喉咙道:“从一名青衣卫那里打听到,齐娘子的确在巴府!巴叔言把她安排在后厨,负责做菜款待房陵来的大官一家。”
伍四海忙问道:“消息可靠吗?”
番役点头道:“那人是我姨娘家的表兄,应该不会骗我。”
曹悍长长的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可是很快他又有些怀疑,巴叔言不惜杀人劫走齐丁香,难道只是想用她的手艺来招待房州别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