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叔言说罢,居高临下的朝他望来,眼神好像望着一名等待施舍的乞丐,他允诺的这些好处,在他看来都是赏赐。
曹悍沉默了一阵,忽地失笑道:“巴老爷难道忘了,齐氏姐弟的父亲齐岭,当年正是因为不肯交出齐家手艺秘方,才被巴老爷派人一顿痛打,最终染病故去。这会儿,巴老爷觉得,东山再起的齐家姐弟,会甘心让出生意吗?”
巴叔言皱眉,捻须回想了下,朝站在一旁伺候的赖有为瞥了眼:“有此事?”
赖有为忙点头,赔笑着小声道:“如今会宾楼里卖得最好的几道菜,就是按照当年从齐岭嘴里撬出来的秘法所做。”
“唔”巴叔言点点头,看了眼曹悍,不以为意道:“即便如此也不难办,老夫听闻你与齐家姐弟相熟,就由你去劝说,大不了事成之后,老夫给他们一笔赏钱作为补偿。老夫年纪大了,不愿妄动干戈,叫他们好自为之。”
嚓地一声,案桌一角被曹悍硬生生掰下,他再也听不下去了,只觉一股子邪火直窜脑门,腮帮子咬得铁硬。
呼地一下站起身,曹悍直视巴叔言,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在巴府正堂内:“巴老爷,对不住了,此事绝对不可能办成!”
巴叔言脸色骤然间冷下,身子前倾,语气幽冷:“为何?”
曹悍淡淡道:“因为我不答应!齐氏熟食铺名义上是齐家姐弟的,但实际上是我的营生!巴老爷一句话就想夺走我的生意,这事....嘿嘿,怕是不成!”
堂内陡然安静下来,巴叔言松垮的面皮微颤,吊青眼透出阵阵阴寒:“如此说来,你想为齐家姐弟出头?”
曹悍摊手一笑道:“不敢说出头,只是齐家姐弟对我有救命之恩,往后希望巴老爷高抬贵手,让他们安稳生活。”
巴叔言死死盯住曹悍,半晌,冷哼一声道:“若你愿意追随老夫,女人要多少便给你多少!老夫再给你会宾楼两成利,如何?”
曹悍讶然,没想到巴叔言难得大方一会。
会宾楼作为县城第一豪绅聚集的酒楼,每月的流水就有几百贯,两成利的分红不少了。
曹悍笑了笑,抱拳道:“多谢巴老爷一番美意。只是有些钱拿着烫手,心里也不安生。某这人也没什么雄心大志,只想让愿意跟着我的人吃饱穿暖,别的也不敢奢求太多。”
顿了下,不理会巴叔言冷若寒冰的青皮脸,曹悍微躬道:“多谢巴老爷设宴款待,某先告辞了!”
转身朝堂门没走两步,曹悍又回头,指着巴叔言案桌上那只还未拆开的卤鸡:“哦对了,那只鸡要趁热吃才够滋味,希望能合巴老爷的口味!”
说罢,曹悍拱拱手,朝堂门大踏步走去。
巴叔言寒着脸不说话,赖有为一看这情形,当即跳出来气急败坏地喝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巴府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来人将此人拿下!”
正堂外呼啦一声冲进来六七名持刀青衣护卫,个个膀大腰圆面貌凶狠,将曹悍围堵其中。
曹悍扭头朝主位上看了眼,见巴叔言阴沉沉的望着他一言不发,心里冷哼一声,视那几个青衣卫如无物,自顾自的迈步朝前走。
其中一名青衣护卫举刀大吼砍来,曹悍脚步斜跨,摆臂挥拳,拳影如风,嘭嘭嘭一连串声响过后,伴随一片哎呦惨叫声,几名青衣大汉全都倒在地上。
所有敢拦路的,鼻子上都重重挨了一拳,霎时间鼻血满天飞。
噹
一把长刀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斜插在巴叔言身前的案桌上,刀身轻颤不已,发出阵阵嗡嗡声!
赖有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脖子一缩,沟子夹紧,瞪大眼骇然的望着曹悍大摇大摆的走出堂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