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苏景容脱口而出,全然忘记了尊卑之别。
昭宁微愣,薄唇微张着,有些难以置信。没多时,一股喜悦很快从她心底升起,漫至全身的四肢百骸。
她终于让太傅一贯知礼守数的太傅失了态,就凭着这简单的两个字,昭宁对被陷害一事有了甘之如饴之感。
“阿宁,你不要怕,我会找出查清事实还你一个清白。”事已至此,苏景容只能往好的方向想。
他知昭宁是不愿累及自己才选择脱离羽翼,也正是因为知晓他就对她就越发的心疼。
想之前,他一心想要她懂事,如今懂事了,他却只愿她懵懂无知。
“我知道,我等着太傅。”昭宁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染着亮光的眼眸恰似闪烁着万千星辰一般光彩夺目,她站在侍卫的身后,目光灼灼,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只有眼前这个如同清风明月般的男子。
周围的议论还在悄悄地纷纷扬扬,而他们就好似隔绝了任何的声音,天地一色,四周俱寂,唯有他们四目相对,摒弃所有,自成一界。
杜若站在人堆里,眼中难言伤感和动容,她不再如之前那样讨厌昭宁,反而打从心里开始疼惜这个娇柔无依的少女,她也想要尽自己的力量好好的保护住她。经此一事,她也明白了能与师兄相配的除了眼前的少女,恐再无二人。
只是三公主如今犯的是杀头大罪,她难免心生忧虑。
相比于杜若的担忧,站在杜若身旁的柳菱儿虽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舒畅无比。
宴上,昭宁几度暗暗瞥向自家夫君的目光,她可是一次都没有错过。要不是碍于场合和礼数问题,她才不愿强忍着愤意不露于表。
这下好了,她犯了死罪,无论她是无辜也好罪有应得也好。今夜过后,她就再无法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昭宁,你这个贱种,我要杀了你。”
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长乐提着一把长剑怒气冲冲的推开侍卫,径直朝着昭宁而来。
不过,她还没靠近就被周越用剑拦在了几米之外。
“狗奴才,你什么身份?敢挡本公主的道,是不想活了吗?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长乐不会武,骤然再凶也只是软绵绵的纸老虎。
周越毫无惧色,脚步更是半分不移。
长乐气极又推不动周越,只能将剑狠狠地丢在地上以泄心头愤怒。
到底长乐针对的人是昭宁,她也不愿与一个身份低微的御前侍卫争论,她压低周越的手,目光凶狠的对着昭宁吼道,“你心狠手辣的贱种,我母妃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和我皇弟?我一定会……”
长乐的话才说到一半,当即就感觉一阵寒意朝她迅速逼近,速度之快,寒意之剧,就像要将她整个人原地冰冻一般。
她的身躯不由得一抖,后面的话卡在喉咙眼再难说出半字。
一处喧哗,一处清净。
一个隐蔽的角落,江郁白慵懒地背靠着假石,银白色的长发铺洒在石壁间,那双子夜般深黑的眼眸将周遭的情况尽收眼底,悠闲自得的神情完全就像一个身处事外的看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