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黑衣人将白色的衣衫一件件又重新给他穿上,伤口也用药小心的包扎好,她的手很冷跟她的声音一样透着诡异的阴寒,指间不经意碰触到他暖意的皮肤时那种冷意就更加明显。
整整一夜过去,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交流,但苏景容能感觉到整个夜晚她的视线都没从自己的身上移开过。
第二天,就在苏景容快要解开穴道的时候,黑衣人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在最后关头又给他下了软筋散,让他只能躺在石块上半点办法都没有。黑衣人没有取掉他蒙住眼睛的黑布,苏景容只能靠她给自己食物的时间判断白天和晚上。
火整日整夜都不会灭,她也不烤肉,不猎物,每天都是按时出去带些果子和水回去。刺杀他的人一天来一波,她每次杀完人都不会再靠近他,而是在内洞的小水潭处用短刀疯狂的划着石壁,借此发泄狂涌的冲动。她可以压低着声音,但苏景容也是习武之人又哪里会听不出。
“永远陪着我好吗?就在这个洞里陪着我一辈子好不好?”第三天早上的时候,黑衣人坐在苏景容的身边用着幽凉的声音问着。
她有些慌乱,焦灼还带着一股偏执扭曲的病态。
苏景容咬了口果子,很果决的拒绝,“不行。”
她的武功那么高竟然也会惶恐不安,这就可以说明今天会来一个她对付不了又惧怕的人来,她不选择逃是因为清楚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掉,索性就不逃,抱着能过一天是一天的态度。
“为什么?为什么?”她拔出腰间的残缺不堪的短刀,俯身就抵在他胸口,双眼通红的继续道,“那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这样子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们死了就再没有人能威胁到我们了。”
她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癫狂,抵在他胸口的短刀加重力道就刺进了血肉几分,顿时雪白的前襟就立马就被鲜血染红。
“噹——”
短刀被快速丢在地上,她更是惊恐又无措的退离了苏景容的身边,“我……我……我怎么可以又伤了你。不,不,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是不是生了病?”苏景容忍住胸口的痛楚,偏过头问。
她的情况太不正常了,无论是行为还是说的话十足的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她的样子让苏景容不禁想起了昭宁,若是昭宁也这样他肯定会心如刀绞。
“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这次是个意外。”她蜷缩在火堆旁,身子止不住的发着颤,看着感觉像是很冷。
苏景容解释,“我答应了一个人会陪着她,如果我失信了她会很伤心的。”
想到昭宁那张泪眼朦胧,伤心欲绝的样子,苏景容的心就忍不住发涩。
“咚——”
小石子砸中石壁发出一声响声。
“可是,这次我要是跟着他们回去了……可能会死。”她失魂落魄的走到苏景容的身边将一只药瓶塞进他的手里。
“他们是你的同伴?”苏景容微惊讶。
她杀人的手法是那么的残忍,苏景容委实想不到。
她没有再应答,纤长的手想要去扯他的衣袖才伸出去又快速收了回来,随即转身离开了,就连随身佩戴的长剑都没有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朝外面走。
女子走出洞时外面已经站了数十名黑衣人,见她到来所有人都戒备的拔出剑齐齐对向她。
面前是一片郁郁青葱的竹林,地面是被横七竖八被她杀掉的两批黑衣人,天气很热,空气中充斥着尸体腐肉的臭味。蚊虫很不客气的啃食着被大卸八块的肢体,光闻着腐臭味道都令人作呕。
“右护法,殿下说了,只要您肯回去他可以收回对苏景容的刺杀令。”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