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见到漮江了。你是认定本王是杀害你父王的人了?”君彧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九皇叔……”元德音嗡声喊了他一下,她抬头来,哭得红肿的眼睛里装满了迷茫。
“你若是认定本王是杀害你父王的仇人,那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逃,等到你羽翼丰满了,本王等你回来杀本王。”
君彧给她擦完眼泪,就站了起来,他背对着她,高大的身躯散发出阵阵冷意,谁都能发现,他那双黑眸里已经出现了薄怒了。
“王爷,郡主……”无昔在一旁看着,心里着实着急,恨不得要出声解释一下。
玉笙萧也焦急地抓着扇子,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给机会她逃跑吗?
元德音艰难地爬起来,偷偷看了一眼九皇叔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就迈开短腿,准备离开。
听到身后她迈步的声音,君彧的脸又绷紧了几分,身上的冷意越发渗人。
发现他真的没有阻拦她,元德音撒开腿,准备跑了。
但是就在她快要跑出后院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当中,乖乖走回到九皇叔的身后。
虽然她现在脸上还有泪痕没有消掉,眼睛也是红通通的,但是此时却多了坚定。
“九皇叔,德音错了,德音不应该怀疑你。”元德音低下头来,声音闷哼着,有些许的懊恼。
她这道歉的话,让君彧幽深的眼神顿了一下,脸色都缓和了几分,他回头,眼神落在她身上,问:“为何现在又相信本王了?”
“九皇叔如果真的想杀德音,早就可以杀了,不至于要等那么久……而且还三番四次护着德音……”元德音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她现在很懊恼自己之前的反应。
“可是,本王对你好,也许是因为你可能会有你父王的兵符呢。”君彧这才抬眸看着她。
“九皇叔若是真的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兵符,那就不会昭告天下,说我是摄政王府唯一的郡主,更不会对我这么好。因为你若是对我越好,拿着我父王兵符的部下就更不会主动找来,因为他们不确定我是不是会偏信于你,把兵符给交给你……”
元德音看着君彧的眼神,一字一字认真地解释。
她软软的声音里,全是笃定。
她就是太慌了,所以从昨夜到刚才,明明有很多破绽明明一眼就能看穿的,但是她就是没看穿,还误会了九皇叔。
玉笙萧不太了解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听到元德音的解释,他大概猜到什么情况了……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震惊,小德音,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么想事情想得那么深!
“还有,如果我真的可能有兵符,九皇叔你放我走,岂不是放虎归山了?”
“我了解父王,父王他一生忠诚,为了能护着赤炎百姓的安危,他能豁出一切。所以他料到自己会在战场出事,他宁可把那块兵符给皇上或者是您,也不会给自己的部下。因为他很清楚,戟王君一定会为他报仇的,国家内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所以,九皇叔,漮江哥哥是不是有问题?”元德音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清楚,昨晚漮江哥哥为什么会骗她父王是九皇叔杀的。
听着某个小姑娘咬牙切齿的话,君彧眼眸里的冰冷彻底消融了。
小团子,还是被逼着成长了。
“你漮江哥哥,没有问题,他对赤炎忠诚,对你父王忠诚,他从未做过任何叛变的事情。”君彧低头,耐心跟她解释。
“那为何……”
“你见的那个,不是真的漮江。真的漮江,一年前就过被杀了。”君彧沉默了一会,还是把真相给说出来了。
“九皇叔,你说什么,漮江哥哥,死了?”元德音身体一软,浑身像是被抽干力气一样,她眼神混沌地看着九皇叔。
漮江哥哥,昨晚明明就是个鲜活的人,他为何死了?
“漮江是孤儿,被戟王给培养成亲信跟在身边。他还有个孪生弟弟,叫培安,曾是魏国太子的暗卫。”无昔忍不住了,他先替他们王爷开口解释了。
“是他杀死漮江哥哥的吗?”元德音眼睛又红了,眼泪无意识掉落下来。
“不是,魏国太子,是你父王的故人。培安,也算是你父王的人。在漮江死后,他一直用漮江的身份跟在你父王身边。”君彧再次附身,耐心地用指腹帮她擦干眼里的泪痕。
“可,可是,魏国不是杀死父王的敌人吗?”元德音感觉脑袋疼得厉害。
“这就是本王不和你说战事的缘故。音儿,赤炎和魏国的恩怨仇恨太复杂了,你父王那一战牵扯太多,无法说清。你只需要知道,魏国和赤炎是仇人,但是魏国太子和你父王不是。害死你父王的另有其人,本王还有很多事情未查清楚,无法告诉你真相。培安,他大概是被人利用了。”
这应该是君彧第一次说那么多话,第一次这么耐心解释一件事。
“郡主,王爷之所以派属下追杀您父王的那几个部下,因为他们全都是那一战的叛徒,他们该死。”无影也从暗处走了出来,跪下,语气凝重地何元德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