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一国对上两国演变成了持久战，两方的输赢次数不相上下。

霍璟琛在战场老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卓昀牙痒痒。

她在战场上追着他打，他不回手，只是上蹿下跳的躲，在两军厮杀中大笑出声。

她不搭理他，他就频频找她的茬，让她不得不理他。

她负伤，他夜探敌营送上晋北皇室的珍贵灵药。

她冷言：“我与谢容淮早已定亲，你做的一切终究是徒劳罢了。”

他气不过，命使臣前往奉上…呃，情书一封，众目睽睽之下，无数将士眼前，使臣朗声诵读他的一腔深情。

众人傻眼，她气极，若非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她定要削了这人的脑袋！

很久之后，卓昀才知道，晋北国皇室为了将这唯一的独苗培养成才费了多少苦心，也知道了霍璟琛的实力有多么强悍。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大雪封山，她与霍璟琛被困于一处山洞内，天寒，连着几天没有进食，卓昀体力枯竭，迷迷糊糊中，温热的汤喂入她的嘴里，顺着食道流进了肚里，温暖了冻僵的身体。

她睁开眼，地上躺着几只鲜血淋漓的熊掌，每只都有超过一尺长，她大惊，从小在剑阁长大，山里的野兽有多凶猛她再清楚不过。

偏过头愣愣地看向霍璟琛，火光中他对她淡淡一笑，她发现他浑身上下毫发无损。

“霍璟琛，我有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们晋北国愿意借兵给吴国？牺牲兵力援助他国来换取那点好处可不值得。”

霍璟琛轻笑，“原本我父皇是不允的，不过嘛…我听说云越国的卓将军又美又飒，就想着来见识一下是怎样的女子，现在看来……”

他一顿，看着她眼中尽是温柔，“是我很欢喜的女子。”

……

双方的战争胶着了许久，一切维持着老样子，看不出哪边有打赢的趋势，在卓昀的眼里，和霍璟琛斗智斗勇虽然恼火，但她好歹也没有输。

然而有一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诸葛长明死了。

是云越的军营里出了吴国的奸细。

吴国突袭，战场上，她远远地看着诸葛长明被吴国人绑着出现，一颗心如坠冰窖。

地方的将领轻佻出声：“收兵，投降，再嘛…卓将军陪我睡一夜，把我伺候高兴了，我便放了你们的军师。”

士兵们哈哈大笑。

诸葛长明怒吼一声，挣扎着扑上前咬下了吴国将领的一只耳朵，气得发狂的吴国将领反手一刀砍过。

然后，她就看着诸葛长明在她眼前被砍掉头，而她却无能为力。

就是那一天，她杀红了眼，

她要为诸葛长明报仇！

云越的将士们也要为诸葛长明报仇，不是自己死，就是让吴国人给他们的军师陪葬！

疯狂的厮杀开始，云越的将士一个比一个不要命，仇恨的力量让吴国的将士感到害怕，畏缩。

从白天到深夜，从深夜到凌晨，卓昀记不清她多少次挥剑，也记不清她到底杀了多少人。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战场上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

意识逐渐模糊，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要杀掉更多的敌人，这样她心里的悲痛才能减轻一点，再减轻一点。

最后，战场上死的死，逃的逃，她追着那名将领来悬崖边上，看着他恐惧的表情，她却笑了，如恶鬼一般。

她抽出匕首，一刀接着一刀，在晨曦的光亮中，把吴国的将领凌迟。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剜成了整整一千块碎肉。

割完最后一刀，泪水汹涌而出。

“诸葛先生，昀儿给您报仇了。”她轻声道。

身后有马嘶鸣，转过头，她看到了霍璟琛，慌乱，担忧和心疼交织出现在他脸上，他是循着吴国将领的惨叫声才找到了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恨道，“你该死！如果不是你们晋北帮吴国攻打云越，就不会有现在发生的事，诸葛先生就不会死，云越国那么多将士也不会死，这都是你的错！”

阴暗占据她的内心，她用尽最后的体力一剑砍向霍璟琛，却撑不住倒了下去。

霍璟琛抱住她，重重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