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里的人见到这么大的阵仗，都识趣地缩着脖子，这些人都是白家的护卫队，刚刚那个男子，肯定是白家的大人物。

睿晴溪不太在乎那些人，以她的实力，她都不需要站起来，那些人都能被她撂倒，忽闻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白家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的家族风气很好，都是以匡扶正义为本，现在他们白家成了人上人，竟也步了苗家的后尘，真是可惜啊。”

“可不是吗，人一旦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就会丧失人性，那位新上任的皇法，虽然实力很强，但他不管教族中后辈，任由他们出来鱼肉百姓，他早晚也会和苗祤一样，死在自高自大的路上。”

“同意，咱们就慢慢看吧，可惜了这个小哥，生的清秀，一身正气，却招惹了白家的人。”

“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个年轻人的实力看起来很强，没准能把这些家伙都收拾了呢。”

“收拾了这些家伙有什么用，白玄楚要是找上来，他还能打得过？到时候不一样要赔上性命？”

“唉，说得也对，可惜了，可惜了。”

睿晴溪静静地听着，突然想起往事，心中有些苦恼，在人界玩了这么久，她几乎都要忘记，那不堪的往事了。

“小子，对我们少爷如此大不敬，要是你乖乖低头认错，跟我们回去，我们可以请皇法绕你一命……”

睿晴溪觉得说话的人声音有些聒噪，使用了禁语言灵，让对方闭上了嘴。

可其他人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跟着一起嚷嚷起来。

“你们这帮孙子要造反啊，居然敢对你们的老祖宗如此无礼。”睿晴溪恼了，飞身而起，无数冰棱立在两侧。

对方见她如此阵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言灵魔法师施展言灵，咒术魔法师施展咒术，一时间，这栋别致的小楼就变得无比混乱。

许多实力不济的人，根本不敢参与进去，他们统统从后门逃窜出去，那些神色自若的姑娘们，现在也不敢装淡定了，迅速提起裙摆往外面跑。

白欧珀淡定地喝着小酒，顺便拿出另一个杯子，好似一会儿那里会有人落座似的。

“砰”

楼下的人在一声巨响之后，齐唰唰飞了出去，他们倒在地上哀嚎，虽然身上满是伤痕，鲜血流了一地，但他们却并没有丧命，可见睿晴溪是手下留情了的。

睿晴溪不屑地收手，“我就是故意把阵仗弄大点，你们就以为我要跟你们死拼吗，你们这些后辈怎么不长脑子啊？啧啧，白欧珀那个小子，怎么教育的后代。”

“老祖宗，酒给您斟好了，您喝点酒，消消气。”白欧珀哈哈一笑，声音中带着几许爽朗的意味。

睿晴溪气呼呼地飞到他面前，“白欧珀，你养的什么玩意儿？看看都是些废物，就他们那样，居然还有脸自称是白家，简直就是丢死人了。”

“老祖宗，那些孩子，他们的实力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只是在您面前，那不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吗，让他们受点教训也好。”

白欧珀举杯，一饮而尽，“哪个家族没有几个拖后腿，但若是把那些拖后腿的都处理掉了，那这个家族也就完了。”

“所以，我呢，只是适当的放任，并没有完全不管，他们想争女人就让他们争去，但若是他们做了伤害家族利益，祸及家族根本的事情，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嘁，你们人族那一套可真恶心，我可没兴趣听，得了，喝酒，吃肉才是正事。”

睿晴溪有点烦，白欧珀的说辞一套一套的，说的她有点晕，虽然她不笨，但她不想去了解，也不想知道。

只是看不顺眼的时候，她会出手，心情不利索的时候，她也会出手，至于什么家族利益，她不在乎。

“老祖宗，我敬您。”白欧珀给睿晴溪斟满酒，再次给她敬酒，“老祖宗，那个灵泉的事情，您会帮忙的吧？”

“嗯，到时候我去看看，如果需要我出手，那我会出手的，我走了，你给我惹的那个麻烦来了，我可不想对着海哥哥的脸狂揍他。”睿晴溪放下酒杯，不高兴地从窗外飞身而下。

没走几步，白玄楚来了，“等等，你……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在上辈子见过，虽然你改头换面了，但我还是能认出你。”

“叫我老祖宗。”睿晴溪转身面对他，那张脸，是那么熟悉，可她却不想再去触碰，不想再跟那张脸，或者那个人，亦或者，那个默桑有任何关系。

因为太痛了，心痛，身心俱疲，尽管她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她还是无法原谅，无法原谅命运对她的捉弄，无法原谅世界对她的薄待。

“老祖宗，如果这样称呼能让你高兴，那我愿意这样称呼你。”白玄楚郑重地往前走了几步，他想靠近她，但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挡在面前，就像一堵厚实的围墙，越不过，穿不透，只能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她。

“白玄楚，我是你的老祖宗，这是从血缘上决定的，我不管你从自己的记忆中看到了什么，那都是假的，是鬼王故意给你制造的幻象。”

“当然了，这也怪我，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人界，那么你也不会遭受这样的不公平待遇，没关系，时间会抚平一切。”

“我花了一百年去铭记，却在一天之内选择遗忘，你也可以花一百年去遗忘，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错误的。”

“你不是那个人，即便长得像也不是，即便你拥有他的一些记忆，你也不可能是。”

睿晴溪冷漠地转身离开，白玄楚静静地站着，天空突然下起暴雨，白欧珀从青楼里出来，“玄楚，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但有些命运，是捉弄人的，你如果不能从命运的手中挣脱，你将一辈子陷在泥潭里。”

“嗯，我明白。”他缓缓转身，目光透着几分孤冷，他不再是白玄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可当不得不寻找真正的自己。

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后，白欧珀突然有点后悔，“要是他们不曾相遇，或许结局会好一些吧，玄楚或许会拥有更好的人生，唉，我还是老了，竟然想着改变命运，可命运到底还是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

“小溪啊，我忘了，那过去的百年中，你都是独自度过的，我竟然不知道，那种孤独有时候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的。”

他默默在心中想着，脚步变得有些沉重，就在刚刚，他很可能看到了一个完美的灵魂在燃烧，在一步步走向毁灭。

人界的灵泉是极为难得的，灵泉出现的当年，会让人族迅速壮大起来，能把握机会的人，将会迅速突破。

但灵泉的出现也会伴随灾难，首先是天灾，不确定的天灾，可能是冰雪，可能是地震，可能是空间扭曲，然后是人祸，妖界和魔界很可能趁机进攻人界，夺取灵泉。

若是灵泉被抢走，人族的壮大就变得更加困难。

所以白欧珀不惜惹怒睿晴溪，也要求她出来帮忙，只是办法可能有点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