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天后,薪武终于传回了消息,他们一天前就追上并击溃了逃离的赵军。不过,他们追上的根本不是赵无恤率领的晋阳守军,而是一些老弱病残拉的空车,赵无恤及赵氏核心成员当然也不在其中,去向不明。
随后,薪武派人押送俘虏返回,他则是率大部继续向代地进发。
站在晋阳城楼上,智朗很快看完信,摇了摇头:“可惜,又让赵无恤跑了。”
这里毕竟是赵地,赵无恤的老巢,而且民心也向的是赵氏,想打听赵无恤的去向得花不小的力气。可这样一折腾,人也跑远了。
“家主,任章跟段规已经等候一个多时辰了。”一旁的骝小声提醒道。
智朗脸色有些不悦,冷哼道:“让他们继续等着!此二人背信弃义,让人不耻。”
当初说好的达成和谈,结果魏韩直接跑了,当然,智朗更恼火的是,在撤离晋阳时,魏韩两家曾帮赵无恤把城中兵马转移到了赵氏各地。
如今,赵氏不少地方都在组织抵抗,让准备接管赵地的智朗头疼不已。
虽然攻下来那些城池并不难,但总要花不少力气,而且打的狠了还容易结仇,打的轻了又扎手。
总之,又是个麻烦事。对方用这么损人利己的招数,那智朗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可他们好像知道赵无恤的去向。家主,还是去谈谈吧?”骝劝道。
“有何可谈的?哼,还想拿此事做筹码。……赵无恤的去向,不外乎躲到了别国,大概是秦国?哼,毕竟赵秦同出一脉,投奔过去也正常。”
赵氏跟秦宗室皆为商朝大臣飞廉之后,同为嬴姓,两家到周朝仍有纠缠,只是后来联系才慢慢淡了。不过,在这个重视血脉传承跟身份的年代,即使隔了几百年,这种联系仍然存在,天然有种亲切感。
当然,血缘联系只是个引子,更重要的是秦国跟晋国是对手,自然不希望晋国重新整合起来,能捣乱就不会错过。
“秦国?这却不好办了。”骝有些无奈的道。
秦晋之好早已成了美好的回忆,如今的两国早就闹崩了,也没少打仗,要人自然不大可能。
在城头走着,智朗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远处的路口,那里正停着几辆辂车,车上是满满当当的行李以及一家老小。
“智宽到哪了?”智朗突然说道。
“已经不到五十里,今日就能到了。”
而跟智宽一同来的,还有那些俘虏,三家加起来有一万多人。不过,这次却只有魏韩两家的来。
智朗点点头,“居所要准备好,人来了得有落脚的地方,食物也不要苛刻。如今跟当初不同,这些俘虏很快要有大用。”
“唯。”
一直到下午,智朗才总算来到自己在晋阳城中的临时居所,看到了任章跟段规两人。
智朗冷冷扫了眼两人,并未寒暄,就直接在一旁的软垫上坐下了。
任章跟段规倒是面不改色,仍是恭敬的行礼,同样在对面坐好。
“二位先生,难道不觉得愧疚吗?”智朗眼睛微眯,语气更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