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句也没提智朗,显然是特意淡化了他的作用。但别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起作用的是谁,智朗的声望还是不可避免的又抬高了一截。
过了不久,远远的就看到一辆车驾从屯留方向来了。
智朗抖了抖肩膀,那些鸽子立刻散开了,他这才纵马赶了过去。
“薪农!年余未见,可安好?”还未到跟前,智朗就笑着喊道。
“家主!”薪农连忙喊停了车驾,跳下车,朝智朗行了一礼。
“免礼,免礼了!”智朗也到了跟前,跳下马,把他扶了起来。
再抬起头,薪农看着远处的景象,眼中满是感慨的道:“我这一年,日夜想念的都是薪地的人与景,如今突然回来,真像做梦一般。”
智瑶之前对他们约束很严,不过自从之前立了大功,待遇就好了很多,又找了个探亲的名义,薪农这次才顺利回来了。
离薪城只有不到二里,两人干脆弃了车驾,边走边聊。
“各地守备状况,你都有留意吧!?”智朗脸色也认真起来。
当初去之前,他就跟薪农说过这事,让他留意。
薪农点点头,“据我所知,除了薪地,智氏各城守军加起来还有七千人,战车有七百乘。”
他们走的地方很多,接触的人也不少,有意无意的就打探到了不少情况。
“那各地人口青壮共有多少?可有估计?”智朗接着说道。
这些信息都要登记在户籍册上,但只有宗主能看整个智氏的情况,智朗是不知道的。
“丁壮……全部算上怕是有十万。”
智氏的地盘算大的,人口也多,虽然不到百万,但也有七十万人口。再加上老人较少,能参战的丁壮其实能拉出来更多。
“如此说来,若遇到急事,再扩充一些规模该是问题不大的。”
“可那些庶民大多不懂射御,也未曾经历兵戈之事,去了战场也难堪大用。而且,扩军要有武器啊,哪里有那么容易。”
这年代,士以下阶层基本是不接触打仗射御这样的事,农工商就是他们的工作。而士阶层,都是从小习武,有的六艺学不全,但至少射箭跟一般的剑术都不在话下。
所以一个很怪的情况是,这会的士,多半还是武士!上至国君,下至普通士,习武几乎是必须的教育内容。
就像孔夫子那般,人家就是剑术高手,御车射箭也样样精通。
正因为此,能去战场上打仗的大多是士阶层,算得上职业军人。而庶民跟奴隶一来是没资格,再有就算去战场,那也是被秒的结果。
毕竟,养一个士兵太贵了,而且这会打仗,上战场的武器战车都得自己备着啊!
不知不觉的,两人就走到了城下。
“对了!”薪农突然一拍脑袋,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绢布,说道:“我回来之前,智果特意找到我,让我把这封信送你。”
智朗接过信,很快看了一遍,内容还是晋阳之战的情况。
算下来,智瑶围困晋阳已经一年多了,但仍然拿这座城池没辙。赵无恤准备的物资实在太多了,而且城中百姓也心向赵氏。士兵守城,百姓就忙着运输物资,攻打了这么久,除了增加双方的伤亡外,几乎没多少进展。
信中,智果的担忧几乎是透在每一个字上,战争拖的越久,风险越大,如今的智瑶几乎是在赌结果了。
信尾,智果还提了一句,他已经把攻打晋阳的计策递到了智瑶那里。
事实上,那计策其实是智朗提出的,正是引汾水水淹晋阳。
这原本是智瑶用的攻城之策,智朗只不过提前几个月提出来了而已。
智朗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不确定智瑶还能不能想到这个计策,还是要把历史推到原有的道路上。
不过这样一来,也意味着决战很快就要到来。
而智朗,也做好了所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