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今日也太冷了些,那些鹿可金贵的很,还是让人搭个草棚吧?”叔姜说道。
她说的鹿,自然就是之前打猎捉的,其中包括那只白鹿。再怎么说,那也是祥瑞,智朗虽然不怎么在意,但小心对待总是没错的。
城中能养鹿的地方并不多,智朗干脆一挥手,把居所后花园变成了养鹿场,总之就全凭其折腾吧!
智朗摆了摆手,说道:“本就是野物,哪会惧怕这点风雪,我倒是听说养的越精细,越不好存活!”
“哦。”
“季佳呢?她这会如何了?”
叔姜下巴往后院指了指,“已经退了烧,这会还躺着呢!”
智朗点点头,“我这段会很忙,你照顾好她就是。”
“家主,我听说,要打仗了?”叔姜小声说道。
一旁的骝急忙道:“休要多言!这是你该问的吗?”
叔姜连忙低着头,不敢多说了。她虽然脾气泼辣,少了些规矩,但也能分清轻重,看这架势,她自然不敢再打听了。
“跟你说了也无妨,确实要打仗了,就这几日。不过不需担心,只是小冲突罢了,很快就会平息。”
与此同时,屯留。
豫让居所的那些小吏已经全撤了回来,同时也带来了确切的消息,智朗确实还活着,而且也在积极备战。
这无疑是极坏的结果,原本顺手而为的事情,结果硬生生演变成了直接的对抗。而新的一批向前线送补给的车队已经快到屯留,他必须尽快解决薪城。
“真的惹下麻烦了!”智颜拿着一封信,满脸的愁苦。
信是智瑶递来的,内容却是让他暂且对智朗忍耐一二,等过了寒冬就能攻下赵氏一类的。写信的时候,智瑶显然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就算现在,他估计也一无所知。
“二位先生,这刺杀之事是你二人所言,又让我向父亲隐瞒此事,可如今失败了!这回信该怎么说?”看向一旁坐着的陈梁跟豫让,他脸上除了焦急,还有不满。
当初这两位撺掇他去刺杀智朗的,说好的没问题,说好的大好前景,结果就这?!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智瑶知道了这事,又该对他怎样的失望。
“先不要回信,等拿下薪城再去不迟。”陈梁说道。
看着智颜这般作态,他脸上同样是不满。心里不由得感慨,这样一个人,真的能执掌智氏?
如今只一个智朗就让他如此惶急,就算智瑶消灭赵氏后能一家独大,可智颜真能保住智氏的地位?且不说虎视眈眈的各国,只魏韩也有不少才俊后辈,他真能应付得来?难办啊!
“可若一时攻不下来,又该如何?唉,若父亲知道此事,怕是要发怒了。”智颜叹气道。
陈梁嚯的站起来,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君子明日之战就不要去了,我代你去!两日之内攻不下薪城,责任全在我,我当场自裁!”
“先生,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你又何须如此呢?”智颜皱眉道。
陈梁摇了摇头,“你不是要解决此事的办法吗?这就是!我会向宗主陈明,刺杀之事是我策划,你概不知情。现在我请求去带兵攻打薪城,若不成责任也在我,我前往晋阳任凭宗主处置。若成了,立功抵罚!”
说罢,陈梁就坐在那,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了。
“这……”智颜也有些为难。这方法,好像还真有些道理。
他又看向一旁的豫让。
豫让也点点头,叹气道:“这事起因在我。我愿与陈梁同去,有罚共担。”
他心里也确实是自责的,倒不是觉得做错了,而是后悔事情没有计划好,以致出了这么大问题。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陈梁跟豫让带兵前往,智颜则在屯留留守,就算攻城遇挫,也尽量少连累他。
这一场雪并未下太久,还不到傍晚就停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寸有余的积雪。
这对陈梁无疑是个好消息,积雪很少,更有利于战车展开作战。
随即,智朗就收到消息,屯留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而他也立刻召集各级军官,开始部署作战方案……
第二天,智朗早早的就来到城头,目光盯着屯留方向。
此刻,城外已经完全没了人员来往,道路封闭,城中居民禁止外出,而方圆十里内所有人要么搬到别处,要么被看管起来。有骑兵一直在周围巡查,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智朗要营造一个完全没有观众的战场,毕竟,这一战注定有很多东西是他不想传出去的。
远处,一道道浓烟由远及近,依次冒了起来,这是在报告敌军位置。
已经到了二十里内。
随着浓烟不断变化着数量,也不断标明着敌军位置,终于,当到达五里之内时,就连站在城楼的智朗也隐约看到了一道长长的线。
那真是屯留来的兵马。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