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云少将军不知道令弟的真正身世吗?”
看云不屈眼中露出茫然之色,全然不像装的,司徒玄深感意外道。
“什么身世?还望王爷明示!”
“本王怀疑,云清就是当年谣传夭折的皇子,只是苦无证据证明。”
合拢的扇子轻巧右手掌心,司徒玄平铺直叙道。
“王爷何以怀疑,云清就是当年夭折的皇子?”
像是被司徒玄勾起兴趣般,云不屈好奇的追问道。
“本王所说的,自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答应帮本王暗中监视云清他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要报告本王,否则本王就不会医治她!”
司徒玄指着百欢,半是威胁半是玩笑道。
“好,云某答应王爷。”
云不屈认真思索片刻,郑重道。
司徒玄见云不屈答应自己的要求,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白玉瓶递给云不屈道:
“这是能解万种毒的金锞子,你倒出一粒给她喂下,过半柱香的时辰,她便能醒来。”
“金锞子?”
接过白玉瓶,云不屈俊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喃喃道。
相传,一颗金锞子就能让死人起死回生,能让活着的人延年益寿百年,也能让练武之人增加一甲子功力。
正因为金锞子的神奇疗效,加之又是稀有之物,无论是皇家官宦,还是江湖人士,都想据为己有。
想不到司徒玄为了让他监视云清,竟然用人人梦寐以求的金锞子相交换,从另一角度思考,可见云清的真正身世对司徒玄来说,极为重要。
“好了,本王还有事要办,就不陪你了。”
拍了拍云不屈的肩膀,司徒玄缓步往房门外走。
在即将踏出房门之际,司徒玄忽然回首,开玩笑的叮嘱云不屈道:
“哦,对了,千万别让人知道本王给你金锞子之事,本王可不想成为被江湖人士或者官家追杀的对象。”
“王爷放心,云某定当保密。”
目送着司徒玄离开,云不屈暗自松了口气。
想要在司徒玄面前蒙混过关,可不是常人能办到的,幸好习惯了说假话,才不至于让司徒玄怀疑他知道云清的真正身世。
云不屈扶起百欢,拔去白玉瓶的瓶塞,倒出瓶内仅有的一颗金锞子,小心翼翼将金锞子喂入百欢檀口中。
待的金锞子滑入百欢腹中,云不屈小心谨慎将百欢放平,静待百欢苏醒……圆月当空,银辉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泻入室内,与摇曳烛光交相辉映。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双手负于身后,来回在房内踱步的云不屈,内心的期盼渐渐被失望吞噬。
正当云不屈怀疑司徒玄所给的金锞子是假的,决定要去找司徒玄求证之际,床上的百欢突然睁开双眸,快速坐起。
“好渴,渴死我了,水,我要水!好热,热死我了,扇子,我要扇子。”
“你醒了!”
望着吐着小舌,用玉手使劲扇风的百欢,心情难以言喻的云不屈怔怔道。
“水,我要水。扇子,我要扇子。难道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算了,还是我自己动手吧!”
掀开盖在身上的苏锦薄被,百欢风风火火的就要下床。
“你刚醒过来,身体还虚,还是我来吧!”
反应过来的云不屈,冲到床边,阻止百欢下床,温柔笑道。
“那你快点啊!我感觉浑身都要冒烟了。”
体内就像有把火在烧,百欢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烫的像烙铁,脾气很是暴躁的吼道。
“好,好,我马上给你倒水。”
云不屈身形犹如鬼魅般闪到桌边,匆匆倒了杯水,又以鬼魅之速回到床边,将茶杯递给百欢。
百欢拿过云不屈手中的茶杯,以牛饮之态,将茶杯中的水猛的灌入口中,吞入腹内。
“还是好渴啊!我还要,你素性把整壶水给我拿来。”
“好!”
云不屈答应同时,已然来回将茶壶递到了百欢面前。
接过茶壶,百欢昂头,小嘴对着茶壶嘴,酣畅淋漓的将茶壶内的茶水喝的点滴不剩,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水嗝。
“怎么样?还渴吗?”
“渴倒是不渴了,可是,我感觉好热啊!你能不能帮我找扇子啊?”
望着眼底流露出关心的云不屈,百欢有些不好意思的请求道。
“扇子?”
“恩,扇子!”
体内火烧火燎感去除的百欢,看着云不屈有些难以接受的俊脸,再三肯定道。
寒冬腊月要扇子,确实很难让人理解,可是她觉得皮肤上传来的炙热感,像是整个人坐在密封的桑拿房内般难受。
“好,我这就去找。”
云不屈不再耽搁,直奔房外。
趁着云不屈出去找扇子之际,百欢边用手扇风,边仔细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
“你就是云公子带来的女人?”
一道温婉柔和的女音蓦然响起,随之便是香风扑面。
百欢打量着突然出现的美貌女子,满脸困惑道:
“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跟云公子关系匪浅?”
女子低声说罢,柳眉拧紧,贝齿轻咬嫣红娇唇,明眸之中尽是嫉妒。
“我……”
“小欢,找到扇子了!”
就在百欢想要说些什么之际,云不屈手中拿着把烧火用的蒲扇,眉开眼笑的自房外步入……
从床上移到桌边,神情懒散而坐的百欢,左手拿着蒲扇轻摇,右手时不时捡几粒花生米丢入口中,兴致缺缺的旁观着眼前上演了足足快半个时辰的痴情女子薄情汉的烂戏码。
“缕烟生是少将军的人,是死少将军的鬼。若是少将军执意不要缕烟,缕烟此刻就血溅当场。”
“诶!云不屈,你说要是在花生米外面裹层甜面粉,再沾上些芝麻,然后放到油锅里炸出来,那花生米会不会变得更好吃,更有嚼头啊?”
瞄了眼半个时辰以来,不知说了多少遍要寻死,却始终没见实际行动的缕烟,念在云不屈搭救性命的恩情上,百欢决定帮助云不屈摆平缕烟。
“只要你喜欢,别说是裹甜面粉,就是裹泥土,我也会让花生米成为你想要的口味。”
“我靠,你找死!”
抓住缕烟再度袭来的手,百欢低咒道。
“啊!好痛啊!你杀了我吧!没了少将军,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手被百欢桎梏住的缕烟,寻死觅活,索性用头撞向百欢腹部。
“喂,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啊!”
由于右手抓着缕烟的手,百欢只得丢掉左手手中蒲扇,用左手抵住缕烟用力撞击的脑袋,语出警告道。
“我就得寸进尺了,有本事,你把我打死啊!”
发髻凌乱,胡言乱语的缕烟,拼劲全身力气,跟百欢展开拉锯战。
“云不屈,你还不快帮忙?”
恼怒的望向双臂抱胸,像是没事人般的云不屈,百欢喝道。
“我从来不打女人的!”
云不屈摆了摆双手,俊脸上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奶奶的,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你还顶,到底烦不烦啊?”
百欢内心后悔帮云不屈同时,心情变得极度郁闷烦躁,双手用力,直接将缕烟甩飞了出去。
“砰!”“砰!”
被甩飞出去的缕烟,娇弱的身子重重撞在墙上,继而落地不起,彻底昏死过去。
“这,我,怎么?”
望了望闭气倒地的缕烟,又望了望自己的双手,百欢脑海一片空白,秀脸尽是震惊之色。
她明明只是想把缕烟推开的,却怎么可能会把缕烟甩飞呢?
要是换作二十一世纪时的肥胖身躯,甩飞缕烟,并没什么稀奇可是现在的身体,能够甩飞跟自己体形相差无几的缕烟,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自震惊中回神的云不屈,俊脸上的不信之色还未完全褪去,惊叹道。
没有理会云不屈近似调侃的惊叹,自惊诧中回神的百欢,惴惴不安的跑到缕烟身前。
蹲下身子,伸手试探缕烟鼻息,惊觉缕烟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断气,百欢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抬眸望向云不屈,语带忐忑道:
“云不屈,她的气息好弱,会不会死啊?”
“她会不会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就该回云府。”
对失去兴趣的女人,云不屈从不愿浪费过多的精力理睬,何况此时,他还担心万一云老夫人发现莫言抱着跑的是被子,而不是百欢,定然会怀疑有人通风报信。
若是怀疑到他身上,那往后的舒坦清平日子,必定化作泡影。
“喂,你有没有人性?她纵有百般不是,却也是条人命,何况她还对你一往情深呢!”
“我就是再没人性,人也不是我摔昏的。既然你想救她,就自己想办法了。”
“你……”
百欢差点被云不屈气得背过去,秀脸涨得通红,久久找不到可以用什么解气的言语来痛骂云不屈的忘恩负义。
“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没心没肺的无赖啊!”
好整以暇的凝视着百欢通红的小脸,云不屈嬉皮笑脸道。
深吸口气,百欢决定不跟云不屈一般见识,免得真的去见阎王爷。
沉默片刻,百欢脑中灵光闪过,猛然扯着嗓子朝房外高声喊道:
“杀人了,出人命了,快来人啊!”
“喂,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