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的紧了紧怀里的画卷,百欢脑海中有了注意,嘴角含笑,快步往东厢房行进。
天色并未完全暗下,东厢房内,烛光已然透过敞开的窗户,缓缓泄出。
门是关着的,百欢稳了稳心神,脑海里再度重复了遍等会要说的话后,抬手敲门。
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映入百欢视线的,并非莫言,而是司徒玄温文儒雅的俊颜。
“民妇拜见王爷!敢问王爷,莫言可在?”
规规矩矩行礼,百欢低眉垂目,告知司徒玄来意。
“呵呵!云少夫人,正值新婚燕尔,怎不再新房陪夫君,反倒来找莫言,难道不怕可惜了良宵美景?”
听着司徒玄调侃之言,百欢心中怄气到了极点,以至于脑海中快速闪过云不屈那张同样没个正行、令人揍之而后快的俊颜。
难道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真的是无半点正事可做,以至于各个都憋成了欠抽的鸟样不成?
就在百欢努力克制心中怒气,准备和颜悦色,回司徒玄话时,坐于室内桌边的莫言,适时出言道:
“王爷,天色已晚!你也该早些回去了,免得老王妃挂忧!”
“呵呵,这次就暂时饶了你,下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司徒玄望望天色,确实已晚,为避免被他那爱念叨的老娘念叨死,只得顺了莫言的意思。不过,临走之时,还不忘凑近百欢侧脸声低吟。
“垃圾,人渣,败类,社会米虫!”
看到司徒玄消失在东厢房院门外,百欢不由控制音量,破口大骂。
“好了,别骂了!人都走远了,你有何事找我?”
莫言轻轻摇了摇,无奈的出言道。
骂过之后,百欢觉得心轻松了许多,不过也不敢完全放松,毕竟,接下来,她跟莫言之间,还有一场费心费脑的谈话。
“哦,我来找你,确实有事!是关于云府数十年来,传言祠堂闹鬼的事!”
百欢跟莫言,倒也不拘礼,径自坐到莫言对面,直接切入主题道。
……
“云府闹鬼之事,你从何得知?”
莫言眼角眉梢的笑意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冷漠与萧杀。
“从何得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母亲洗脱她是不祥之人的污名!”
百欢目光投向窗外完全漆黑的夜空,刻意避开莫言审视的森冷眼神,力求镇定自如道。
“如何洗刷?”
“我自有办法!不过,在帮你之前,你要告诉我,那脚镯的主人,到底是谁?”
察觉到莫言说话语气中的迫切,百欢心中莞尔之际,紧接着问出她想知道的问题。
多年来,莫言一直耿耿与怀于不能帮生母洗刷污名,如今,即将得知可能有用的消息,百欢却又故意刁难。
无奈闭了闭秀美双眸,莫言暗自叹息,他本意是想保护百欢不受真相伤害,却没料到,百欢居然会为了查明真相,竟然大费周章的介入云家多年来的秘密,以所得之消息,来逼着他道出真相,真正是好人难当啊!
就在莫言准备吐露实情之际,一道挺拔矫健的身影,闪电般跃入室内,以迅雷之速,将百欢纤细的脖子,掐在虎口处。
轩辕墨布满寒霜的深邃双目,死死锁住百欢,似笑非笑的冷道:
“朕说过,你若是敢欺瞒,定斩不赦!”
“咳!咳!你放开我!”
用力拍打着轩辕墨渐渐收紧的手,百欢初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
“皇上,请你放过百姑娘吧!她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
莫言慌忙跪倒在地,恳求盛怒中的轩辕墨放了百欢。
“手无缚鸡之力?哼,她是手无缚鸡之力,却太工于心计!朕再问你一次,脚镯是从何而来?”
轩辕墨完全不为莫言所动,双眸微微眯起,透着浓浓危险气息,盯着百欢道。
“捡,捡,捡来的!”
百欢硬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扭曲变形的话语,她内心莫名的有种直觉,如果此刻说真话,肯定会立马死在轩辕墨的手里。
“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轩辕墨薄而性感的嘴角,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条吐着芯子的黑蛇。
每当看动物世界,只要看到蛇,就会立即恶心害怕到换频道的百欢,闻着浓浓的腥味,盯着越发贴近脸的蛇,瞳孔不自然放到,就在蛇快贴上脸颊肌肤之际,彻底吓昏过去。
见百欢昏过去,轩辕墨顺手将蛇捏死,扔到地上,同时松开了对百欢的桎梏,任由百欢滑到在地。
“你之前旁敲侧击询问朕,是不是想证实那夜是不是朕?”
面无表情望着跪在地上的莫言,轩辕墨意有所指道。
“回皇上,草民深知有罪,还望皇上恕罪!”
莫言间接承认轩辕墨之言。
“哼!要果真是朕要了她,当日醒来,便会将她杀了!”
轩辕墨抛出出乎莫言意料之外的话后,大步甩袖而去。
怔怔的望着轩辕墨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莫言绝美的容颜,尽是茫然之色……
月上树梢,华灯初点。
双目紧闭,粉唇微抿,浑身汗透的百欢被噩梦困扰,辗转于柔软床榻上,显得十分惶恐不安。
“啊!拿开,拿开!”
尖叫着,百欢挥舞双手,快速坐起。
“少夫人,醒醒!醒醒!”
守了两天两夜,未曾合眼休息的伊人,刚刚困极,点头睡,就被百欢的尖叫声给吓醒了。
“蛇!好大的蛇!”
语无伦次、颤抖不停的百欢,毫无焦距的瞳孔中,尽是害怕,显然还未完全从噩梦中清醒。
“少夫人,没有蛇。是你做噩梦了!”
“是吗?没蛇!”
喃喃自语,百欢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让意识变得清醒些,涣散的瞳孔,慢慢有了焦距,借着室内跳跃的烛光,果真除了看到满脸担忧的伊人外,别无他物他人。
“东厢房的那些下人也是。大公子再不受老夫人待见,他们也不应该散漫懒怠,竟然让蛇登堂入室,害得少夫人你昏睡两天两夜,还做噩梦。”
见百欢彻底清醒,伊人快步走到桌边倒了杯热水,边数落东厢房下人不是,边返回床边,将热水递给百欢定惊压神。
甘甜的水,伴随着淡淡的凝神香气,滑过喉间,使得百欢昏沉的脑袋,顿感清明与轻松了不少。
彻底喝干整杯水,百欢长长吐了口气,心满意足,精神也恢复了几分,在将杯子递给伊人之际,疑惑道:
“伊人,我是怎么回来的?还有,那蛇,你怎么说是下人们不勤于打扫,才会有的呢?”
“回少夫人,是大公子送你回来的。至于蛇的事情,也是大夫诊断问起时,大公子说的!”
伊人不疑有他,如实回禀道。
百欢心中则越发困惑,她明明是被轩辕墨故意拿出的蛇吓晕的,为何莫言却是另一番说辞?难道,在她昏过去的时候,轩辕墨跟莫言又说了些什么?
摇了摇又有些开始打结的脑袋,百欢明智决定,不再细思,等往后找个机会,问莫言就是了。
“伊人,我的画呢?”
暂时搁置下心中的困惑,百欢突然想起,她从街上无意中得来的画,忙问伊人道。
“什么画?大公子送你来的时候,没有带画过来啊!”
伊人茫然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百欢心思,那画应该是让莫言收起来了。
“哦,没事了!对了,清少爷呢?他不在房里待着,去哪了?”
其他人不再房里,倒也能理解,但是云清不在房间内,实在太过诡异了,百欢不得不好奇的打探,以表示自己身为的关心。
“哦,老夫人见你迟迟昏睡不醒,怕你将霉气传给少爷,加重少爷的痴呆病……”
“行了,我知道了!”
快速打断伊人的话,百欢胸中气闷之余,冷笑云老夫人的虚假。
“啊!”
难以抵制身体的困乏,伊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引起了百欢的注意。
细看伊人,眼圈黑的跟国宝,面目憔悴,百欢心中觉得很是愧对,笑道:“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
百欢不容商量的表情,加上确实感觉体力不支,伊人不再坚持,跪安后,就出门回房休息去了。
两天两夜躺在床上,百欢感觉全身骨头酸疼无比,又毫无睡意,便决定出去走走,欣赏月色,放松下心态。
刚踏出房门,就见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而过,看身影有些像莫言,想着自己正好有事要问莫言,百欢便快步追赶了上去……
月朗星稀,花草树木,假山怪石,影影重重。
百欢跟随莫言至僻静院落外,记起当日,莫言惊觉有人跟踪时的可怖阴森之态,有些望而却步。
思虑再三,百欢最终决定,不拿自己性命开玩笑,遂隐身于院落外的假山后,静心等待莫言出来。
冬季的夜晚,尤其是在北方,寒冷胜过南方。
约莫枯等了半个时辰,百欢就有些难以捱住寒气侵袭,拼命使劲揉搓双手之际,开始无意识的在原地蹦跳起来。
显示幅度的运动,到后来,幅度渐渐加大,结果,一不心,百欢将摆放于假山上的废弃花盆给撞落在了地上。
巨大的重物落地碎裂声,惊动了院内屋子里的人,还没等百欢自惊吓中回神,莫言从院内飘然而出,快速站在了百欢的面前。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与当初的嗜血萧杀不同,此时的莫言,除了讶异与不满外,没有别的任何情绪。
“我刚才出房门,恰好看到你。想到有事要问你,可你跑得飞快,无奈之下,我才跟到这里的!我保证,我绝对不是有意跟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