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说得是事实,却也恰到好处的将难题丢给百欢自己做决定。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左右自己的命运,相对的,也就不喜欢去左右别人的命运。
“什么?她不是你的丫鬟,那她是谁?”
想不到报复百欢的计划,付诸流水,风儿失态的惊叫出声,眼中是满满的不甘。
“风儿,休得胡闹!”
云老夫人心中也是满满不甘,呵斥声严厉不已。她根本不信莫言的说辞,暗想定是莫言为了保百欢,才谎称百欢不是其丫鬟。
“若是问我的意思,我是愿意嫁的。毕竟,能嫁入将军府当二少奶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不过,我有条件,老夫人若是依了,我立马就嫁!”
正愁不能报仇的云老夫人,万万没有想到,百欢会自愿往火坑里跳,心中冷笑百欢贪慕虚荣同时,保养甚好的脸上,浮现出盎然笑意,点头道: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
“这可是你说的!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我嫁给云清之后,你不能倚着是我婆婆的名义百般刁难,若是刁难,定断子绝孙、五雷轰顶。如何?”
百欢笑着将条件说出,满意的看到云老夫人嘴角略微有些抽搐的反应。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敢跟我姑姑这么说话!”
风儿再度按捺不住,气急败坏的叫嚣道,要是少了折磨百欢的乐趣,那还有什么报复可言。
“好,我应你就是!”
云老夫人横了眼风儿,再次要她闭嘴后,笑着应了百欢的条件,心中则另有打算,要是百欢真的做了云清的娘子,就算她不亲自出面,那些个看人脸色行事的丫鬟奴仆,也会给其好看的。
“口说无凭,立此为据!”
莫言的房间内,有张大的雕花梨木桌,上面放满了纸张与书籍,当然也就不缺乏笔墨。百欢走到书桌旁,取了张纸,拿了只沾过墨的笔,返回至云老夫人面前,刷刷写好约定后,将纸笔递给云老夫人,要其签字。
云老夫人稍微愣了一下后,接过笔纸,写上了自己的名讳。
约定已成,婚事已定,云老夫人起身,与莫言跟百欢客套数句后,带着闷气,离开了莫言的院子。
“你真的定了吗?”
莫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百欢愣了一下,待得反应过来,才笑道:
“你放心,那老巫婆占不了什么便宜的!有些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也不知是不是跟莫言相处久了缘故,百欢不知不觉,也喜欢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莫言没有再说什么,室内陷入寂静。
清风拂面,暖意醉人。
百欢悠闲自在的坐于凉亭内,心无旁骛的享受着眼前满桌的美味吃,真是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姑娘,请问西院该如何走?”
醇厚的嗓音,扰了百欢品尝美味的雅兴,些微不满的皱眉,望向声音来源,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类型完全不同的大帅哥。
“姑娘,可否告知西院该如何走?”
儒雅男子,再度询问,心中对百欢的美貌惊为天人。身为王爷,见过的美女,多如过江之鲫,唯独没有见过像眼前这般,国色天香之人,不但五官精致,无可挑剔,就连周身散发出来的灵动气息,也让人全身舒畅。
“喂,你们两是问路,还是看人啊?没见过美女啊!干净收起你们的口水。西院往那边走!”
百欢的粗言粗语,完全打破了其给人娇花照水般的文静气息,却无形中增添了几分豪爽。
身为王爷的司徒玄,与贵为天子的轩辕墨两人,从来没有被人当登徒子对待过,如今被百欢一顿冷嘲热讽,尊严受到挑战,两人心中虽同样恼怒,流露在脸上的情绪,却大不相同。
司徒玄依旧微笑儒雅的笑道:
“姑娘真是爱开玩笑,所谓女为悦己者荣。怎的尔等的敬慕,从姑娘嘴里说出,倒成了下流举止了?”
“无聊!”
懒得跟人多费唇舌,有那时间跟精力,倒不如多吃几块糕点,百欢轻嗤完后,继续埋头寻找食物带来的快乐。
“走!”
轩辕墨生性高傲,见百欢爱理不理的样子,难以忍受,冷冷的对司徒玄沉声说完后,大步朝着西院的方向而去。
司徒玄倒是俊雅的容颜上,露出丝丝不舍,明亮双目深深凝视百欢一眼后,若有所思的微笑着离开。
的插曲,百欢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待得吃的直打饱嗝后,舒舒服服的背靠着凉亭抱柱,眯眼歇起来。
“一个人好惬意!”
吊儿郎当的声音,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是谁了。百欢故作没有听见,继续假寐。
“恩,其实你的嘴形挺漂亮的!”
伴随着不依不饶的调戏声,百欢感觉有带有略微粗糙的手指,在轻轻描绘她的唇形。
惊慌之下,霍然睁开清澈双眸,本能反应,就是双手推搡脸在其上空的云不屈,怒喊道:
“我是你弟媳,你个没有伦理道德的家伙,去死!”
由于云不屈是站在凉亭护栏外逗弄百欢,经百欢用力推搡,没有护栏保护,身子失去重心,在晃荡几下后,直直掉进了人工湖内。
“哈哈,活该,叫你轻薄!”
百欢双臂抱胸,得意的望着在水中扑腾的云不屈,啐道。
“唔,我不会游泳,咳,咳!”
挣扎几下后,果真见云不屈身体开始往下沉。先前还得意的百欢,心中开始惊慌。。。。。。。
“来人啊!云少爷落水了,快救命啊!”
双手成喇叭状,放于嘴边,百欢朝着四周叫喊,除了回音外,连个鬼影也没出现,才想起,今天乃是云老爷回府之期,估计所有的丫鬟奴仆,都在前院张罗着。
“死就死了!”
三两下脱掉繁冗的丝绸罗衫,徒留肚兜跟亵裤,百欢一个优美的鱼跃,跳入湖中,刺骨寒冷立即浸透肌肤,渗入骨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奋力朝云不屈沉下去的地方游去。
猛然间,左腿传来抽搐之痛,百欢心中一惊,暗叫糟糕,下水之前,忘了做热身运动,抽筋了。
恰在此时,之前沉下去的云不屈,突然从水中冒了出来,随意的将黑发上的水甩掉,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笑着凝视百欢,悠哉调侃道:
“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的!怎么,舍不得我死啊?”
发觉被耍的百欢,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秀目怒瞪,咬牙切齿的吼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他妈的去死吧!”
由于动了气息,百欢无法保持自由漂浮状态,加之腿抽筋的状态还未完全恢复,整个蓦然往水下沉去。
“姑娘家的,怎么动不动就骂人!喂,你别玩了,玩别人剩下的,太没意思了!”
“咳,咳!救命,我腿抽筋了!”
生死存亡关头,就算满肚子火,百欢也不再发脾气,双臂使劲扑腾几下,浮出水面,呛着嗓音,急促的朝云不屈求助。
“喂,你别乱来啊!我是你弟媳,你要是敢乱来,心进祠堂!”
“我没有乱来,是你多心了!”
用内力压制住腹部的火热情愫,云不屈调笑玩之后,轻巧的将百欢抱出湖中。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沉稳的嗓音,虽透着些许苍老,却老当益壮,云海万没有想到,回府的第一天,就让他看到了府内如此伤风败俗的景象。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花园内行苟且之事,真是丢尽了他的脸面。
“父亲,你听孩儿解释!”
云不屈抱着百欢,声音冷静沉稳,倒没有半点惧怕。
“解释什么?解释你跟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搂抱?”
“老人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儿子掉进湖里,我跳下去救他的!”
挣脱云不屈,百欢耐着性子,对盛怒中的云海解释道,基本的尊老爱幼,她还懂的。
“救他?救他,为什么反倒成了他抱着你。还有,救人需要穿成你这样,这样的!真是恬不知耻!”
思想过于保守封建的云海,正眼都没瞧百欢,而是侧转身子,用手比划,再度鄙视道。
“喂,老头,我尊你是老人家,才客气对待,你一口一个不三不四,恬不知耻,实在是太过分了!跳水救人,当然要穿得轻便点,难道还裹着个大棉袄不成?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气的额头青筋暴跳的云海,将矛头指向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的云不屈,怒斥道:
“屈儿,我不管这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现在,马上,立刻,让她滚出将军府!”
百欢斜睨的看了眼坐观好戏的云不屈,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罗衫长裙,穿戴整齐后,懒得与蛮不讲理的云海继续耗着,快步朝着凉亭另一端的九曲桥尽端离开。
“她这是什么态度?什么态度啊?”
“不是你叫她的滚的吗?”
云不屈挑了挑剑眉,对暴跳如雷的云海冷嗤过后,一跃而起,几个蜻蜓点水,便飞离了后花园。
“反了,都反了!”
云海的咆哮声久久回荡在后花园上空。
离开后花园的百欢,觉得身子有些发寒发冷,想必是刚才被风吹到了,忙加快脚步跑进莫言的院落。
光秃秃的葡萄架下,莫言抚琴而坐,司徒玄跟轩辕墨对弈品茗,三人堪称惬意无比。
突见双颊绯红的有些不正常的百欢跑进,莫言双掌轻轻摁了下瑶琴后,快步起身,走至急于进房的百欢面前,关切询问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那么红?”
“我,我可能感冒!”
见到莫言脸上疑惑的表情,百欢才想起古代没有“感冒”一说,忙矫正道:
“就是风寒,我得风寒了!”
“怎么回事?快回房!”
莫言忙替百欢打开房门,两人双双进入房间,徒留不明情况的司徒玄跟轩辕墨面面相觑。
在司徒玄跟轩辕墨的人知中,莫言从来都是个我行我素之人,即使对他人温柔,也只是停留在基本的礼貌客套而已,像对百欢这般,发自内心的关心,还真是耐人寻味。
“你先换衣服,好了再叫我!”
进入房间,莫言才注意到,百欢经过的地方,留下摊摊水迹,再细看百欢身上的衣裳,发现被从内渗透出来的水给浸透了。没有细问,莫言就将百欢推进了内室,自己则留在了外室,隔着屏风对内室的百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