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欢愣愣地瞪着他,低咕了一句,“所以你不可能是我!”
他怎么知道她拒绝他邀请的真实原因呢?若是让他知道,帅帅是他的儿子,明白她的感受,换成她的立场,恐怕那时,他就不会像现在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吧?
酒店大厅里僻静的一角。
柏欢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行情会这么好,从金圣勋被抢之后,已经有五个男人前来邀请她跳舞了,现在又来了一个!
而这一个有别于之前那些装绅士的男子,他并没有邀她跳舞,搭讪她的方式有所不同。
“被男伴扔了?”他像是老朋友的口吻问她。
柏欢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他。
“我和你一样,被冷落的对象。”男人没有一开始就自报姓名,真的有些不同。
他自在地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然后扫一遍全场,继续自说自话,“这种宴会很无聊,对不对?”
“嗯。”柏欢不知不觉应了一声。何此无聊,简直无聊透了。
男人似乎并不在乎柏欢回答与否,然后从餐桌上拿了一杯红酒递给柏欢,浅浅一笑说:“一边品酒,一边聊,时间会快点过去。”
曾经做过一次喝醉酒,上错床,意外一页情,柏欢对酒是十分的忌惮了。这时,她犹豫要不要接过去,要不要像之前拒绝那些男人一样用一样的方法拒绝眼前的男人。
男人看穿了她的害怕,笑着问:“怎么?怕酒中有东西?”
柏欢摇头道:“不是,是我不懂喝酒,一碰酒就醉。”
男人笑了一下,把红酒硬塞给柏欢,笑说:“这是葡萄酒,不会喝醉人的。”
柏欢立即红了脸,举着杯窘迫地笑了一下,瞪着杯中的酒液。
男人举杯朝柏欢示意了一下,“来,喝一口试试,是甜的!”
柏欢想摇头,但看男人无害的笑容,她不得不举起杯,准备小饮一口好了。
然而,就当杯缘碰上嘴唇那刻,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极具危险的声音从她头顶后方传来,“亲爱的,随便一个男人请的酒你也喝,不怕我吃醋?”
柏欢诧异转头,不是金圣勋还能是谁?
这时,金圣勋的视线如两道寒剑瞪向对面的男人,而那男人一见金圣勋凑近,就立刻干笑溜之大吉。
金圣勋原想捉回那男人而教训一顿,可顾忌场合,他只好放弃了。
一想到柏欢险些中招,一鼓无名火没由来高窜,他转头朝柏欢低斥,“你不知道,不能随便喝人请的酒吗?如果不是我回来得早,估计你现在都被人带走然后给了!”
柏欢被他吼得云里雾里,而听到二字更是吓了一大跳,她惊悚问:“你是说刚那个人模人样的男人在打我主意?”
“我亲眼看见他下药,我们现在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金圣勋眉心抽了一下,闷应一声,猛地牵着她的手腕,朝酒店大门走去。
他不想见李曼,李曼呆的地方他就感觉呼吸困难。而且,刚刚真的太危险,柏欢差一点就……
后果他不敢往下想。
han国的夜,很美也很静。
金圣勋将柏欢送到家门,就开车离开了。目送那车影离开,柏欢刚转身,便被暗处一个黑影吓了大跳。
“单凡,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吭不声站在这里?”等看清昏暗路灯下的脸孔,柏欢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膛。她一整个晚上被金圣勋飙车吓得半死,现在又再吓一跳,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被吓得休克。
“你一整个晚上一直和他在一起?”
黑暗中的脸孔渐渐靠近,之后柏欢看见一张帅气却阴沉的脸,不禁倒抽冷气。
如果她没猜错,单凡误会与吃醋了。
柏欢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声音变了,模糊解释道:“他有个宴会临时缺个女伴,刚好下班看见我,就逮我做他女伴了。”
“以他的身家与模样,要找女人应该勾勾手指就随便找到,他为什么要选你去?说漂亮,你不比别人漂亮!他安的什么心?还是你?看见他帅气又多金,想钓个金龟婿?”单凡就像一个丈夫捉到老婆出轨的语气,明显吃味,不过他也像是忘记了自己与柏欢的关系,仅朋友而已。
“单凡,你这是什么意思?”柏欢怒了,她很不喜欢他责问的口吻,她好像没有义务向他报告行踪不是吗?她更不喜欢他把她看成了拜金女。
认识这么多年,她在他心里,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吗?
单凡目不转睛瞪着她,他不得不承认,经过打扮的柏欢比以前美丽高档次多了,可是他并不喜欢她与金圣勋一起。
当第一见看见金圣勋,他就觉得那男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而当他再看见帅帅,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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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有很多话要问柏欢。
“其实你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是不是?”他知道惹她生气了,可是他不问清心底的迷惑,估计将来他都无法安心。他直截了当地问,“他就是帅帅的生父是吗?帅帅的眉毛、鼻子、嘴唇、脸形都像极了他!除了眼睛、耳朵像你,其他都与他几乎是一个模印子印出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柏欢的脸色霎那间白得跟纸一张,她惊恐极了,声音高扬了起来,“单凡,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帅帅的生父?你不要乱说!”
单凡三步并做二步逼近柏欢,忽地捉住她的手腕,咄咄逼人,“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你从来不会与一个男人走得如此近,最近一周你不是带他去酒店吃饭就是给他带便当,现在又和他鬼混一晚上,他如果不是帅帅的生父,难道真被我说中了,你要钓个金龟婿?”
柏欢皱起了眉,慌张挣脱他的手,撞开他,“你简直无中生有不可理喻!懒得理你!”
加快了步子,向屋子奔去。
她不明白,单凡怎么会猜中金圣勋就是生父,帅帅与金圣勋不是很相似的啊,不然金圣勋与李美丽怎么都看不出来?
柏欢觉得,金圣勋一定疯了,否则不会玩命。
“啊……你要死别拉上我啊!停车!我叫你停车!”眼看眼前一个360度大转弯,柏欢失声尖叫,胃中一阵翻滚,想伸手拉金圣勋的手又怕自己最后造成车祸,真的快吓死她了。
这男人怎么回事?离开酒店时还好好的,怎么车子一上路就像中了邪似的,开始飙车?
金圣勋听不到她的尖叫,依然疯了似的踩油门。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李曼那张绝美却虚伪的脸。每每一想起李曼,他就莫名愤怒,只想找东西发泄怨恨。
所以当他双手一掌控了车子,人就失控了。
“啊!”一辆大卡车突然出现,眼看车子迎头撞去,柏欢吓得大声尖叫,倏地紧紧捉牢扶手,同一秒钟闭上了眼睛,一脸等死的模样。
可是奇迹发生了,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听到嗤一声长啸惊破天幕,之后车子霎时停了下来。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周围很快安静下来,因此,柏欢清楚听到了自己与金圣勋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加速的心跳声。
还有心跳,证明她没有死对不对?
柏欢胆战心惊、心有余悸地睁开眼。当见车子停在悬崖边上,她又倒抽一口冷气。车子离悬崖只有几米距离,若是再往前溜一个轮胎,估计这时,她真的一命呜呼,被金圣勋拖着去见阎罗了。
忍着胸口的翻滚,捂着心口,双腿发软,柏欢慌张滚下车,责骂:“喂!你这男人怎么回事?要死也别叫我陪着你啊!我还想活命,而且我还有儿子要照顾!”
这男人,心情阴晴不定,她一点也不懂他。
金圣勋没有理会她的怒骂,跟着下了车子,然后走近悬崖边,正好有一块干净的大石,他坐了下来,睨她一眼,命令口吻道:“陪我聊一下。”
柏欢怔住,他又重复一句,“陪我聊一会,然后送你回去。”
他的心口像压抑一块石头,痛苦六年来,头一次好想找个人倾诉,而莫名地,他觉得柏欢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想找人聊天,你早点说啊!干嘛飙车跑来这种鬼地方?”柏欢拉了拉裙子,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她没有轻松多久,见周围黑呼呼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她打了一个寒颤,立即全身寒毛竖起,脚步很自觉地向金圣勋靠近。“喂?你要聊什么?”
石块上坐着的某人身子震了一下,突然陷入沉默,他在犹豫着怎么开口。
柏欢见他不语,自顾问道:“是不是你前女友想跟你重修旧好?”
金圣勋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在黑暗中瞪着她。
今晚有月亮,月光照在柏欢银色的晚装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而她一脸早猜到的得意浅笑的表情,在这时居然犹为亮眼夺目,金圣勋瞧得不禁闪神了。
柏欢越看帅帅,真的越觉得单凡说的没错,帅帅挺多地方像金圣勋的。
一进屋,她就扔下提包,拉着帅帅坐在沙发,来个审视。
“妈咪,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帅帅被柏欢瞪得一头雾水,以为自己做错事,不禁紧张了起来。
每次,妈咪要教训他时,都是这样看着他,让他不寒而栗,老老实实地坦白从宽。而这一次,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做错了什么,除了金叔叔来过一次家里,他撒过谎。否则,他在学校真的很乖巧没有惹事的。
难道妈咪真的知道金叔叔来过家里了吗?
“妈咪,我……”他低下头,想老实交代,岂知柏欢却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莫名其妙地问道:“帅帅,你想不想要爹地?”
帅帅仰起头,小声问:“妈咪为什么这么问?”
柏欢摇头说:“你别问妈咪,妈咪只想问你,你想不想要爹
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