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梨花带泪的,越说越愤怒:“为什么要让他去面对这一切?你知不知道,他从出生到现在,经历了多少次手术?多少次一个人无助地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你知不知道他那时候的哭声有多凄厉?他……他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孩而已,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小生命?”
“不要再说了……”
“煜懿,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抽泣得厉害,“你知不知道当一个孤儿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没有父母在身边陪伴着的孩子有多可怜?”
阙煜懿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小乐乐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他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莫伽葶难过地摇头,甚至已经有点分不清楚到底现在说的是小乐乐还是自己:“你试过入学的第一天,没有父母牵着你的手走进校园吗?你试过因为自己是孤儿而被同学们排挤甚至欺负吗?
你试过受伤了以后,只能强忍着疼痛自己擦药吗?你试过半夜惊醒的时候,等待不到父母亲关切担忧的表情,陪伴在你身旁只有鸦雀无声的孤寂吗?……”
他被她说得语塞,可双眼却早已因为她的话而泛红:她这些年,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
她眼神空洞且迷惘:如果小乐乐是因为天生兔唇而被父母抛弃,那么她呢?她四肢健全,没有疾病,为什么她也会被抛弃?为什么她的亲生父母不要她了?如果不要她,为什么当初又要把她生下来?
像是害怕她再胡思乱想,阙煜懿捧起她的脸庞,认真且真诚:“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的你不孤单,你有我,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他的一句话,让她心中筑起的围墙瞬间崩塌。她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这句话,等待了十几年……
眼泪再次泛滥,她埋在他的怀里痛哭了好久好久。
趴在床畔前的莫伽葶悠悠醒来,立刻伸手摸了摸小乐乐的额头,退烧,她松了一口气。身上披着阙煜懿的外套,可身旁的他却不见了。走出房间,叽喳的鸟鸣声令她愉悦,好久没有在孤儿院留宿了。
站在走廊上伸了伸懒腰,竟看到不远处的小空地里,马院长跟阙煜懿两个人正坐在长椅上。距离太远,她只看到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她嘴角一扬,让马院长帮自己鉴定鉴定也不错,不打算打扰他们,她独自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长椅上的两个人
“那时候的……是你对不对?”
阙煜懿点点头:“没错,是我。”
“昨天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熟悉,跟着小妮说你姓阙,我就知道我猜得没错。”马院长问,“阙先生……他还好吗?”
“他一个月前走了,急性心脏衰竭……”
马院长一脸惋惜:“他是一个好人。小妮,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