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日子还是平平无奇,永寿宫的昌熙殿空了下来,瑶花阁也似乎总少了个人。
三年里最震惊的事莫过于三姐姐盛念前去和亲了。
我听闻母后为此事不眠不休三日,三姐姐也日日以泪洗面就连太子哥哥也求了父皇,可父皇最后还是让了三姐姐嫁去了塞罕坝边国。
父皇明面虽不说,但我隐隐约约猜出父皇是不舍得我才将唯一的嫡女远嫁和亲,因为他答应了母妃永远不会将我送去和亲。
父皇对母妃的爱,有时也叫我唏嘘不已。
我曾许愿道愿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愿做心爱男子的妻子,但母妃不是父皇的妻子父皇却竭尽所能对母妃好,这让我一时间感到无比矛盾。
到底是嫁给一个自己不喜的男子做妻子好还是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做妾室好?我总是有这么个疑问,但最后也是没想出个门道,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当然是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做妻子最好啦!
八哥走了后云锡哥哥进宫瞧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说他在江南长大所以喜欢的花也是白色重瓣木槿,他还与我说姑苏那里生产木槿,尤其是渎川一代有一木槿花海美丽无比。
我知道江南生产木槿,却从未听说渎川有这么个花圃。
楚云锡他答应我一定会带我去渎川瞧一次木槿花海。
我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和楚云锡一起探讨古籍对仗诗文,他还教我作画,这些八哥都教过我我却怎么也学不会,后来楚云锡还送了我一副他画我的画像,一颦一笑皆栩栩如生,楚云锡除了高贵的地位仿佛什么都有。
我还记得我初见他站在柳树下一身月白色长袍的模样,当真是一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那一刻我的心似从未如此纯净安宁过,他仿佛就如那十五天上皎洁的月光,透彻纯净的没有半分瑕疵。
一日他来瑶花阁找我一同品茶,末了才道:“中原女子若名讳仅二字一向喜以‘阿’字开头作为小字,为何其他人都喜唤你泱儿呢?”
“因为阿泱不好听啊!”我歪了歪头,回答道。
“谁说不好听的?我就觉得阿泱才可爱。”后来,楚云锡便喜唤我阿泱,这世间只有他一人唤我“阿泱”。
就这样,平日里楚云锡不进宫的时候我们便一直书信着,日子过得也越来越欢喜起来,不知不觉三年便过去了。
那日中秋家宴,我跟随母妃例行前去中和殿与各宫娘娘们一聚,我正埋着脸喝着鲫鱼汤时,席间对面琼母妃却突然吐了血。
我十分惊恐,也是第一次见父皇如此动怒。
琼母妃是从二品昭仪,论理我不应该称她琼母妃,但她是八哥的生母,虽身份低微不得抚育八哥但我还是会敬她一声母妃,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琼母妃会突然在席间吐血,更令我惊恐的是琼母妃肚子里还有父皇的孩子,八哥的亲弟弟。
父皇动了大怒,命人彻查,后来侍卫查清,竟是母后所为。
我自然是不信的,母后一向待我很好,为人温和,怎么会背地里如此狠毒?我忍不住出声申辩甚至直接为母后担保,却被母妃的眼神拦下。
他们都说母后是太子的生母,如今八哥手持兵权身受父皇器重甚至危及太子哥哥的地位,如今八哥的生母骤然有孕若来日生下皇子更是会危及皇后母子二人,再加上如今八哥是由母妃抚养的,母妃圣眷优渥就连女儿都可以胜过皇后娘娘的嫡女不需远嫁,所以皇后才会动了歹念。
理由仿佛是天衣无缝,句句有理,下毒的过程也是毫无破绽,母后成了罪人。
父皇也是动了怒,直接命人将母后禁足坤宁宫,无召不得出。
我不忍母后,更不忍琼母妃,父皇圣旨刚下,琼母妃便在后殿毒发身亡,一尸两命。
此事一出,我一言不发乖乖地跟在母妃身后回了永寿宫,悄悄瞧着母妃脸上略有愠色我便知母妃有些生气了,果不其然,会了永寿宫母妃便问我是否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