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黄昏。
张大胆抱了坛酒,七拐八拐的来到马家祠堂。
早等在门口的花老九道:“张大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真是急死人了。赶紧的,天都快要黑了。”
“催什么,这不得准备准备。”
临进门前,张大胆又道:“别忘了,十两银子。”
“放心吧,忘不了。”
花老九打开大门,催促张大胆进去。
张大胆小心翼翼的往里边望了一眼,犹豫片刻,一咬牙走了进去。
正当花老九准备锁门的时候,一道呼声传来。
“等一会!”陆羽拎着一篮鸡蛋,一路小跑过来,笑道:“天都要黑了,总算找到个落脚的地方。”
说罢,也进了祠堂。
“喂,你!”
花老九想要阻止,又不敢进去,干脆将门锁,“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只能算你倒霉了。”
“老兄,你怎么来了。”
“被师父赶出来了,不介意搭个伴吧。”
“不介意,不介意。”
张大胆连连点头,满脸喜色。
见陆羽拎着一篮子鸡蛋,又道:“看来咱们真是有缘,我有酒,你有鸡蛋,今晚的宵夜算是齐了。”
“这是生鸡蛋。”
张大胆闻言,顿时没了兴趣。
陆羽一边打量祠堂,一边道:“张大胆,咱们打个商量,今晚我睡棺材盖,你睡到房梁怎么样。”
“行啊,没问题。”
张大胆一口答应,心中暗暗窃喜,这老兄是个能打鬼的主,有他压着棺材板,今晚肯定能睡踏实。
“你背后怎么有一只鞋子?”
“这是那阡夫的。”
张大胆将鞋子抽出来,咬牙切齿道:“那婆娘背着我偷入,等我找到鞋子的主人,一定要砍死他。”
“说起这事,我今天听卖豆腐花的福伯说,谭老板和你媳妇好像有点什么事,你可以去问问他。”
“老兄,话不可乱说!”张大胆脸色阴晴不定。
陆羽耸耸肩。
张大胆低头打量着鞋子,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谭老板那么有钱,怎么会穿这么旧的鞋子呢。”
“是真是假,你明天去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
张大胆点点头,紧紧攥着鞋子。
...
...
夜深人静,谭府依旧灯火通明。
只见院中摆着一个法坛,钱洪师徒正忙前忙后。
谭老爷抿了口香茶,润了润嗓子,问道:“钱真人,还需要多久?”
“快了,等到二更天就开始作法。”钱洪看了看碗里的朱砂,吩咐道:“阿山,把朱砂磨的再细些。”
“是,师父。”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街传来敲梆子的声音。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等到更夫远去,钱洪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法坛拜了三拜,面色肃然道:“二更已到,点烛开坛!”
“是!”
阿山连忙前点火。
钱洪拿起朱笔,三两下写出一道符咒,接着用银针金钱串,插到一旁代表僵尸的稻草人身。
“北帝勅我令,书符拘鬼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