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6章 扫兴(1 / 2)一号奶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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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给本王滚出去,真扫兴。恒廷阎怒喝道,胸口一阵起伏,看样子气得不轻。

梁芷妍的身影一顿,扶着朝歌昂首挺胸的走出水阁。

恒廷阎拥着燕易冷拂袖坐下,端起琉璃杯盏饮了一口酒,眼梢余光瞄到梁芷妍蹒跚离去的背影,他心底大痛,用力捏紧酒杯,酒杯不堪受力应声而碎,刺目的鲜红从手心逶迤而出……

梁芷妍扶着朝歌刚走出水阁,朝歌一把挣开她的手,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泪水不争气的滑落,被心爱之人忽视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梁芷妍愣住,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讷讷道:朝歌……

芷妍,你让我静一静,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朝歌将头埋进双臂间,闷声闷气的道。她向来要强,就算难过,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朝歌,你的伤……

不要紧,恒廷阎那一掌避开了我的要害,让我静静吧。朝歌说完,撑着身子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向树荫浓密的地方走去。

梁芷妍怔怔的看着她消失在甬道上,她知道她为何心伤,只是却无能为力。很多时候,她憎恨自己这种无能为力,站在她这个尴尬的位置上,她就连安慰她都不能。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梁芷妍回过头去,看到意料中的人时一点惊讶都没有,她谴责道:大哥,为什么?

梁芷妍没头没尾的问话,未明月却是听懂了,他目光热切的盯着梁芷妍,道:芷妍,我担心你受到伤害。

那么朝歌呢,她是你的未婚妻,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她?梁芷妍很失望,大哥怎么可以这样,朝歌才是将与他携手下半生的人。

未明月热切的目光稍暗,他怎么可能不担心朝歌,只是他更担心她,芷妍,你是我妹妹,我不能看着恒廷阎欺负你而坐视不理,朝歌…她会明白我的心思。

梁芷妍苦涩的摇头,朝歌如果明白,她就不会那么难过。未明月还是不懂,他刚才的举动已经深深的伤了朝歌。

大哥,女孩子的心都很敏感,朝歌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她的心比谁都脆弱,去找她吧,她现在需要你。

未明月眼中的光芒彻底暗淡下来,他一直都知道朝歌对他的情,他也承诺要娶她,可是他无法像爱梁芷妍那样去爱朝歌。

那场战役里,生死一线。在敌军首领的尖枪刺向自己的咽喉时,他想起的不是朝歌,而是梁芷妍。她的欢笑,她的悲伤,她的倔强,她的脆弱,在那一刻齐齐涌上脑海。

他对自己说,如果能活着回去,他势必要将梁芷妍夺回去,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爱他,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好好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目送未明月的身影消失在浓密的树林里,梁芷妍转身望向那灯火璀璨的地方,明明离得这样远,她似乎还能清晰的看到恒廷阎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重眸轻睐,一半冷漠一半伤痛,他的手艳色刺目,可他浑然不觉,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

伤了她,他应该很痛吧。

只是她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进宫那天还好好的,他也肯听她说那段她企图掩埋的过去,为什么仅一夜时间,所有的一切都颠覆了?

梁芷妍旋身慢慢向未央居走去,月影倾斜,将她落寞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刚转弯,就看到前方香樟树下,一名蓝衣男子抱着白玉酒瓶斜斜倚在树杆上,他脸色微醺,看到梁芷妍时,朝她招招手,道:梁芷妍,过来陪我喝酒。

梁芷妍信步走过去,双眸里兴味盎然,她站在蓝衣男子面前,看着他脚边几个歪倒的酒罐子,皱了皱鼻子,道:好重的酒味,我这个伤心人都没有借酒浇愁,你又是喝的哪门子闷酒?

蓝衣男子比了比水阁的方向,他瘪瘪嘴,委屈道:还不是你的王爷夫君,明明我是你们请来的客人,为什么设宴不请我?

他委屈的模样就跟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梁芷妍咯咯笑道:你瞧,我不也给我的王爷夫君轰了出来,跟他们一起喝酒,一个字,闷。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里。

雪辰睇了她一眼,见她虽笑着,眼底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愁绪,他凑近她,哈哈笑道:对,对极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一起喝酒。

若换了往日,梁芷妍定是规行矩步,可是今天她心里郁结难消,她也确实想找个人陪她喝一杯,遂欣然答应了。

点头之时,雪辰已经揽着她的腰,轻点地面飞了出去。

夜风习习,带着丝丝凉意吹拂在耳边,沁人肺腑。雪辰带着梁芷妍御风而行,片刻已消失在王府之内。

真舒服,雪辰,你的轻功很不错,只是比起廷阎哥哥来,还差那么一大截。梁芷妍闭着眼睛享受着夜风拂面的感觉,淡淡道。

喂喂喂,你有点良心,现在带你出来散心的可是我,你的廷阎哥哥正左拥右抱呢。雪辰不满的叫道,敏锐的察觉到她身形一僵。

梁芷妍怔了怔,睁开眼睛看着他,笑得促狭,道:我不也左拥右抱么,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雪辰见她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缝,挤眉弄眼道:你快别笑了,难看死了,还不如哭来得好看。

梁芷妍收回假笑,哭丧着脸,道:真那么丑么?唉,你这人真没同情心,没看见我现在很沮丧么,好歹也安慰一下我吧。

雪辰笑得极猥琐,他的语气更猥琐,我要敢安慰你,你的王爷夫君难保不会拿刀砍了我。

梁芷妍翻了翻白眼,此时才发现四周的景物有些不对,春末夏初,芦苇荡里流萤四起,夜雾中,似繁星点点。

梁芷妍推开雪辰,伸手接住一只飞舞的萤火虫,瞥了一眼雪辰,奇道:你带我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喝酒?

雪辰随意捡了一个地方坐下,指了指芦苇荡,道:我哪敢真让你喝酒?不过是看你心情不好,带你来这里吼吼,这里没什么人,心里有什么烦恼,就对着它们喊吧。

啊?!梁芷妍傻愣愣的瞪着雪辰,却见他正躺在地上往嘴里灌酒,压根就视她为无物。

梁芷妍确实很郁闷,她看了一眼雪辰,又看了看随风飘摇的芦苇荡一眼,踌躇半天,才大声叫道:恒廷阎,你个沙文猪,恒廷阎,你个沙文猪……

在梁芷妍叫第九十九次沙文猪时,雪辰终于忍不住出声,他支着头,模样慵懒,衬着身后那满天的星辰银月,竟是别样扣人心弦,他疑惑道:沙文猪是什么猪?

……梁芷妍冷不防听到他的声音,惊得回过身去瞪他,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她,她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估摸着是骂人的。

她确实不知道,只是有的时候听朝歌怒极会大骂未明月是沙文猪,有猪字,总归就不是什么好话。

雪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对她道:你这样骂不行,看我的。说罢对着白玉瓷瓶大声吼道,恒廷阎,你卑鄙无耻下流,你个圈圈叉叉,叉叉圈圈……

梁芷妍瞠目结舌的瞪着雪辰,这一刻,雪辰在她心中谪仙的形象彻底崩溃,她哭笑不得看着他群魔乱舞,真是无语到极点。

回到王府已经夜深人静,雪辰将梁芷妍送到月亮湖畔就止了步,他道:你体内的情蛊最擅食人抑郁的情绪,你的情况很不乐观。在我没找到母蛊前,你有什么不开心,就来找我吧。

梁芷妍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月影打在她脸上,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良久才低声道:雪辰,谢谢你,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雪辰点点头,你说。

我还能活多久?这是她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但经过今夜的事后,她想知道。

雪辰为难的瞥了她一眼,目光掠过她落向那深浓的夜色,轻声道:如果没有找到母蛊寄宿者,长则一年,短则三个月,而且随时有可能会毒发身亡。梁芷妍,你最近没有发现,就连莲丹都抵抗不了情蛊的剧毒了?

梁芷妍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映着月光,她的脸色苍白,心底那股绝望像海浪一般扑面而来,几欲将她淹没,她颤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雪辰。

雪辰看着她步履踉跄的向未央居走去,向她伸了伸手,最终还是缩了回来。生死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无法安慰她,只能尽力找到救她的办法。

梁芷妍失魂落魄的回到未央居,还没踏进院子里,身后就传来一道讥诮的声音,这么晚回来,跟未明月去哪里鬼混了?

梁芷妍抬头望去,只见桃树下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看那样子,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此时他微扬着头,神色晦暗不明的瞪着她。

这一刻,梁芷妍心中所有伪装的坚强都崩裂了,她提着裙摆快步跑到他面前,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泣声道:廷阎哥哥,我想你,我想你……

她一遍遍反复呢喃着这句话,仿佛说再多也不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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