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廷阎铁青着脸,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移动的,他已翩若惊鸿的进到屋里,与雪辰大打出手。
梁芷妍惊回神来,迷惘的看着两人,脑袋里直打问号,恒廷阎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跟雪辰打起来了?
屋中纱幔狂飞,两个同样出类拔萃的英俊男子出手如电,眨眼间,两人已过了数招,一个对掌后,两人同时退开。
梁芷妍惊呼一声,扑到恒廷阎身旁,他虽笔直站着,可是右手却不停颤抖,神色有几分狼狈,梁芷妍紧张的握住他的手,急道:廷阎哥哥,你有没有怎么样?
一面问着恒廷阎,一面回头气急败坏的瞪着雪辰,雪公子,你太过分了,你明知廷阎哥哥不是你的对手,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雪辰哭笑不得,再看恒廷阎一脸兴灾乐祸的模样,他轻笑出声,道:梁芷妍,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他先攻击我的,我不过是还还手而已。
梁芷妍神情一呆,望着恒廷阎,却见他正面无表情的凝视自己,重眸深深,似幽潭古井,让人瞧不出半点情绪来,她尴尬的垂下头,仍理直气壮的道:我不管,我就是不准你欺负他。
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他一个大男人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雪辰无奈的摇头。
梁芷妍闻言呼吸滞了滞,她明明知道他已经很强大,却总是条件反射的想要去保护他,即使阔别三年,她仍未忘记这个习惯。
再看恒廷阎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她讪讪的松了手,手刚离开一寸,又被恒廷阎重新抓回手里,他占有似的将梁芷妍圈进怀里,挑衅的看着雪辰。
本王让你来替芷妍芷妍诊脉,结果如何了?
雪辰摸摸鼻子,他刚与梁芷妍说了几句话,恒廷阎就巴巴的跟了来,二话不说与自己干了一架,现在才记起自己是来诊脉的。
又见恒廷阎占有似的环抱着梁芷妍,他暧昧的道:不还在联络感情么?你说是吧,梁芷妍。
梁芷妍脑海里又闪过无数的问号,谁跟他联络感情来着,还未回话,就感觉圈着自己的双臂猛然收紧,她吃痛的低呼一声,叫道:廷阎哥哥,你弄痛我了。
恒廷阎看也没看她一眼,另一手已蓄起内力,猛然向雪辰挥去。
雪辰本还闲闲的倚在桌椽,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向自己袭来,他连忙向后仰,险险的避过那凌厉的一击,垂在两侧的青丝却未能逃脱,被齐齐斩断,缓缓飘落地面。
雪辰咬牙瞪着恒廷阎,怒道:恒廷阎,你真阴险,竟然偷袭。
恒廷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道:兵不厌诈。
雪辰气结,从没见过人阴险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怪不得他能跟梁芷妍走到一起,论理直气壮,这两人绝对是绝配。
梁芷妍看着雪辰一副绝倒的样子,咯咯轻笑,雪公子……
别公子公子的叫,叫我雪辰就好,你要想叫得亲热点,叫我辰也行。雪辰吃一堑并没有长一智,说实话,他就是喜欢看恒廷阎绷不住那张僵尸脸的样子,那会让他很欢乐。
这种恶趣味真是要不得啊!他一边感叹,一边又不知死活的去撩拔恒廷阎。
梁芷妍满头冷汗,察觉到身后男子绷紧的身体,她决定识时务,闭上嘴不说话,免得多说多错。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初见雪辰时,她以为像他那般谪仙似的人物,应该也会有谪仙似的性格。
恒廷阎皱紧眉头,不悦的瞪着雪辰,冷冷的道:你若还想要舌头吃饭,就给本王闭嘴。
雪辰反射性的捂住嘴,其实论武功修为,他绝对不输给恒廷阎,可是谁让他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呢。所以做人还是低调点,真惹怒了眼前这个煞神,他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恒廷阎搂着梁芷妍在软榻上坐下,将梁芷妍抱在腿上,梁芷妍见还有雪辰在,一张俏脸羞得似染了桃花,她嗫嚅道:廷阎哥哥,你放开我啦。
恒廷阎重眸轻睐,扫了她一眼,倾身在她耳边酷酷的道: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梁芷妍的脸上桃花不在,换了似在白雪中皑皑绽放的红梅,她已经羞得无法再见人,廷阎哥哥不是还生她的气么,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想起昨夜之事,她心头又微微的刺痛,她果真无法回到从前了。
以前只要恒廷阎生她的气了,她就会立即追过去百般讨好,直到他消气为止,而现在……,她除了忐忑地待在原地,似乎再也没有勇气向他跨去一步。
哎哎哎,你俩要亲热也请换个没人的场合,不带这样刺激人的。雪辰捂着眼睛直嚷嚷,真是把在梁芷妍心目中的谪仙形象给彻底的颠覆了。
恒廷阎回他一个我乐意,你看不惯就滚的眼神,好半晌才漫不经心的讥讽道:天下传说雪辰能活死人、肉白骨,没想到却连区区情蛊小毒都解不了,可见传说还真只是传说。
雪辰绝倒,打算不再跟恒廷阎废话,免得自己被气死。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被人当面这样轻视过。
靠,你就只会动嘴,我让你去查三年前紫烟失踪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
梁芷妍无语的看着雪辰,他还真是不遗余力的破坏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人果然不可貌相也!
恒廷阎淡淡道:你就那么肯定紫烟与此事有关?
当然,依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人,你说过,梁芷妍走后,紫烟也失踪了,如果她没有做过,干嘛要走?雪辰极有把握的道。
我以为你只是神医,原来还兼职神探。恒廷阎讥讽道,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说词。
……雪辰无语的看着他,这人就非得将天下人都看轻么?那么了不起,就自己去给梁芷妍解毒啊。
梁芷妍听他们再次提起紫烟,脸色有些发白,她讷讷道:雪公子,紫烟不是失踪,她真的是死了。
恒廷阎感觉梁芷妍全身惊颤,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疑惑道:死了,怎么会?
梁芷妍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了眸,伤心的道:真的死了,她是被…被人给杀死的。
那一夜风雨交加,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一步步逼向自己,紫烟突然出现在门口,她挡在自己面前,被那男人一手甩向墙角。
她分明看到紫烟的身体像一个破败的娃娃滑倒在地,额上鲜血汩汩流出,她挣扎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静……
你是说她与你一起走了,然后被人杀了?恒廷阎紧盯着梁芷妍,不明白她脸上莫大的悲哀从何而来,难道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事?
不是,是在王府里。梁芷妍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住口,她推开恒廷阎,神情有些崩溃,廷阎哥哥,我求求你,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说,我什么也不想说。
说完不顾恒廷阎错愕的神色,提着裙摆急步冲出房里。
雪辰看着那道鹅黄色身影翩然消失在房门口,回头望着若有所思的恒廷阎,讶声道:你不追?
恒廷阎摇了摇头,怅然若失的望着窗外,他并不打算逼她,他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整理,不是希望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希望他们能重回到过去的日子。
这是他爱人的方式。
雪辰站直身躯,抬步向屋外走去,道:你不追,那我追了。
结果话音刚落,身旁男子已迅疾如风的掠到他前面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她是我的女人,要追也是我追,你最好给本王牢牢的记住这一点。
雪辰眼见恒廷阎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前,轻嗤一声,切,就知道你放不下,还死要面子活受罪。雪辰边往外走边感叹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杀人放火。
朝歌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听到他这一声感叹,噗哧笑出声来,雪辰转过头去,瞧她贼笑的模样,斥道:你笑什么?
朝歌掩着嘴,乐呵呵的道:你真有趣,完全不像神医的范儿。
雪辰好奇的走过去,蹲在她身边,问道:什么才是神医的范儿?
就是长得像神仙,性格古怪,目空一切,嗯,暂时就想到这么多。朝歌凭着以前看到的电视剧里那些神医的样子描绘出来。
再看雪辰,他确实长得像神仙,性格也真的有点古怪,目空一切嘛,初见时的确目空一切,可是她怎么都看不出他像神医,反而有点白吃白喝混饭吃的样子。
原来神医该是这个样子的。说完他板着脸,叉着腰,鼻孔向天的样子,冲朝歌嚷嚷道:快看,是不是这样?
朝歌被他的模样逗得笑得前俯后仰,指着他大笑,道:你真逗,你那是暴发户的样子。
雪辰挫败的重新蹲在她身边,撑着下巴看她拿着小铁锹铲着泥土,八卦兮兮的道:我听说你跟在梁芷妍身边三年,你跟我说说,梁芷妍跟未明月之间是不是有情?
朝歌的手一顿,抬头瞅了他一眼,不悦的道:你真八卦,那我能问你夏夏姑娘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么?
朝歌很想将手中的小铁锹扔到雪辰脑门上去,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踩人家的痛楚问。
雪辰气恼的瞪着她,关于夏夏,他不许任何人提一句她的不是,他陡然站起来,怒声道:我不许你玷污夏夏。
朝歌看也没看他一眼,所以……就只许你玷污芷妍芷妍跟明月?
……雪辰气结,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倒是忠心护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