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博惨叫了一声,冉曦急忙瞪了那手下一眼,扶着计博,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计博苍白的脸上冒出了汗珠。
家健见了,对着对讲机讲了几句,很快,来了一大群的保安,他扫了梁老板一眼,说,“把他们从这里轰出去,好好教训一顿,敬酒不喝喝罚酒,出来混也要讲规矩,认清自己的身份。”
语气淡然,带着丝丝笑意,却让满屋的人听得毛骨悚然。
冉曦和计博走出了门外,家健拿起了几个空啤酒瓶,狠狠地往踢计博那个手下的头部砸去。打狗都看主人们,他们这一群小蛤蟆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动他的朋友。
那个手下抱着满是鲜血的头,扑在地上,家健整了整衣服,瞪了梁老板一眼,往他面前的玻璃桌狠狠一踢,劲势强大的碎屑飞上天花板,击中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一时间散碎的水晶珠子、玻璃片,就好像天女散花一样,“砰砰”地掉下来。
现场又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但是这些混乱的情况,对于家健来说,早就司空见惯了,一个月没有几单,还真的不习惯。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来我的场子撒野。”说完愤怒地说道,想保安使了使颜色,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家健走出门外,发现计博和冉曦在门口不远处站着,他走了过去,笑了笑,“来,我们开一个包间,好好聊聊天。”
走进包间,冉曦看了家健一眼,说了一声谢谢。
家健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哪受得了娘们这一套的谢来谢去,他坐了下来,开了一支红酒,说,“感激的废话就不要说了,我们干一杯!”
冉曦和计博接过他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在家健放下酒杯的那一瞬间,冉曦看见他的手腕有一块红色的血迹,她向来晕血,按了按太阳穴,扶着桌子的边缘,“你的手,没事吗?”
家健看了看,说,“没事,这血,是那个流氓的。你们先坐会,我去把它洗掉。”
说完,他站了起来,冲计博暧昧一笑。
他心里明白,来到这些地方,逢场作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计博喝了一口酒,搓开了一粒花生米,往嘴里放,沉吟一下,问,“冉曦,今晚你怎么回来这里?”
“在家忽然想喝酒,就来了。”
“那他知道吗?”
冉曦明白计博口中说的他是谁,说,“他出差了。”
“哦,原来这样。”他又喝了一口酒,心情沉闷得很,“我送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冉曦看了看手表,才是九点多,但是计博这样开口了,她只好点点头。
看着他远离的车子,面对雪白的墙壁,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她洗过澡,躺在床上,死死看着手机的屏幕,郑允文,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允文来到了韩国之后,整天都待在屋子里,不是冉曦想的那样,趴在某个女人的身上,连自己的电话也不想接。
允文的病,不管康复与否,受累的都是当妻子的她。
患病,她挣扎在无性婚姻之中,备受煎熬。
很不容易等他完全康复了,却整天担惊受怕,他会不会找别的女人?
婚姻之中,必然何有猜疑,只不过男人的猜疑和女人的猜疑有所不同。男人喜欢把自己心里想的放大,当做论据,然后发泄在女人的身上,受苦受累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女人喜欢把自己的猜疑埋藏在心底,越积越多,就算烂在肚子里,为了面子也不会说出来,偶尔发梦的时候,责骂几句,辛苦的还是自己。
“郑总,我们的业务已经谈好了,什么时候回广州?”朵朵看了一眼对着窗外发愁的允文,低声说道。
这么快,又过了五天。
“明天,我们在这里玩一下吧。”允文不想这么快回去,因为他不想看着冉曦,每次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都会做梦梦见她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而自己被绑在一边,死死地看着他们。
朵朵“嗯”了一声,从背后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郑总,为什么你对我忽冷忽热?”
她是一个自卑的女人,从小就没有什么自信,当允文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时候,她心底就会着急,是不是魅力不够,连一个有妇之夫都吸引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对允文的是爱,还是敬仰,反正就是想和他在一起,讨一份安全感而已。
越来越多那些高学历的女学生步进了小三的行列,这是一个什么的现象?勾引别人的丈夫,刷别人的卡,刷到手软,坐别人的车坐到屁股疼,穿别人的衣服,一天换几套都行,如此多的好处,自己还不用为他背负材米油盐的琐碎花费,何乐而不为?
“我没有啊,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允文拨开她的手,语气冷漠地说。
朵朵沉下了眉头,坐在了床上,“郑总,难道你不行吗?怎么见到美女都无动于衷?”
允文听了,那张本来板着的脸就更黑了,“不行”两个字是多么打击他的自尊,多么令他抬不起头。
以前,医生盯着他的下面,冷冷地问,“不行?”
“嗯。”
然后他觉得受的,都不是人就能承受的精神折磨,下面不行,那简直是要了一个男人的性命。
“我没心情……”允文掏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支,默默地点燃起来,耀眼的火花洒在空气中,好像小时候一毛钱买的烟花一样。
窗外,下起了毛毛的小雨。
淅淅沥沥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郑总,你想老婆了?”朵朵走到他的面前,端详着他那张成熟的脸,就是这股忧愁的男人味吸引了她。
“不想她。”她有什么可想的?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不由自主闪过她每一个笑容,最后,取代无邪笑容的图片,是计博光着身子,向他耀武扬威的幻想。
他觉得,自己好像快疯了。
每次想的,都好像变得不正常了。
“郑总,那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
“没有开心的理由。”允文深深地喷了一缕烟雾,自己和冉曦发生了这么多事,仿佛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出了问题的婚姻,就好像一锅有沙子的粥,要把沙子从粥里一颗一颗地淘出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而,更多的人情愿把这锅粥给倒了,重新煮过,所以zg的离婚率越来越高了。
“郑总,别想那么多。”她对着他,把头贴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朵朵,别这样,会上瘾的。”性,就好像毒药,来了第一次,就想来第二次,一直这样做下去,总有一天,就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的。允文把烟头丢在了垃圾桶上,推开了朵朵,“我累了,你还是出去吧。”
“允文,我不怕上瘾,我喜欢和你来。”
“我知道,但是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我爱她,不想和她分开,你懂吗?”允文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她,声音有点大。
“我不懂,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朵朵哭了,再一次抱着允文的腰,紧紧的,“允文,你要当爸爸了……”
允文听到这话,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怀孕了,她怎么可以怀孕呢?
“你别胡说?”只是一次就中招??天啊,怎么冉曦就没中呢??
“我没有。”朵朵摇了摇头,“我的月事很久都没有来了,最近胃口也不好,老想吐,还有就是肚子已经隆出来了。”
允文颤抖了一下,看了看,果然如此,她的肚子凸了出来,“是我的?”
“难道你怀疑我?郑总,我毕业之后,就跟了一个男人,那就是你。”朵朵埋下了头,低声哭泣,“我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你……”
下面的话,允文再也停不下去了,他摆了摆手,坐在了床沿上,心乱如麻。很快,他冷静了下来,又点燃了一支烟,说,“朵朵,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为什么?这可是你的骨肉,郑总,你和她结婚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有一子半女,难道你不觉得奇怪的吗?说不定她是不能生的,那样你们郑家就……就……”
“反正孩子不能留,留了,会耽误你的青春的。”允文紧锁着眉头,拨了拨烟雾,“明天,就明天好了,我们在韩国打掉它,好吗?”
“我想留下他,因为他是我和我爱的人的结晶。”朵朵跪在地上,抱着允文的腿,说,“求求你,让他来到这个世界……”
允文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
倘若被冉曦知道了,那么这个家,到底还要不要?
朵朵坐在允文的大腿上,她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郑总,我只想把他生下来,让他叫你一声爸爸,放心,我不会让你老婆知道的。等他出生之后,我回到我的乡下也行,永远都不来广州了。现在,我只想他长大,真的……”
允文拨了拨她的头发,在她的耳边亲昵地说了一句知道,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允文带了她去看摩天轮,去看海,然后骗她来到了医院。
“朵朵,别怕,不痛的。”允文安慰着她说。
“可是郑总,我不想打掉,我想留下来。”朵朵看着他,苦苦哀求着。
允文不做声,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说服她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狠狠捶打了一下墙壁,看了一眼哀怨的她,拉起了她的手,走出医院。
孩子,他一直都很想要,只是现在这个借错了肚皮。
外面的阳光很猛烈,和昨天的天气截然不同,他买了两瓶水,递了朵朵一支,刚喝了一口,电话便响了。
他看了一下号码,吓了一跳。
“冉曦,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打给你吗,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两夫妻。”
“我现在忙,没事的话,我挂了。”
“忙什么呢?”
“你怀疑我?”允文看了朵朵一眼,若无其事地说,“还不是事业。”
“允文……”皱了皱眉头,叫了一声,想问他还有多少钱,却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