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搞卫生吗?你看这个家都成了什么样?鞋子…这些鞋子满地都是,还有电视上面的那些书,放在沙发上面干什么?”
“我…我刚擦完那个地方,上面还有水滴,所以我还没有把书移回去。等电视柜子干了,我马上把书移回去……”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冉曦赌气地说出这些话,头也不回地走回了房间里,房间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摆设等东西全部都移了位。她抱着头,差点快要发疯了。
“郑允文,你想干什么,你还嫌我不够乱吗?”冉曦一股怒火地走到厅里,指着允文,大声地骂道,“我不是你的保姆,你把这个家弄成这个样子,你就有义务弄回原样,我是不会再帮你的。”
“好了,你想我怎么样,我都低声下气了,你还生什么气。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哄你开心,你不开心就算了,有必要骂人吗?你说什么不会再帮我?你是帮我吗?这个家你也有份的,也有义务帮忙。”说完,允文吧拖板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她什么气,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妈不就是回乡下了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难道她还想一直住在我们家不成?之前和我妈住在一起,你怎么没有这么热情,在你眼里,就只有你妈才是妈,我妈就不是妈了。
允文在心底暗暗骂道,这些话,他一直想说,却埋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来。他却不知道,冉曦真正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男人,往往忙于自己的事业,却忽略了女人做想要的东西。
让她过得好,有钱,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倘若自己的男人在自己需要安慰的时候,无法出现,即使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哎呀,你还有理了?”
“我怎么没理了?柳冉曦,我哪里得罪你了。”我都还没有生你的气呢?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和你计较了吗?
但是,说出了这句话,不是代表他还介意那件事吗?
冉曦听了这话,死死地瞪着他,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没有得罪我,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不把我妈当做一回事。想到这里,她跑回了房间,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便流了出来。
郑允文,你跟你妈一样,良心都被狗吃掉了……
知道晚上,冉曦也没有出来,饭也不做了,允文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下报纸,也无法看进什么特别的新闻事件,他的心里想的,还是和冉曦吵架的纷纷扰扰。他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六点多,打算息事宁人,不和冉曦斗气下去了,就走到厨房里摸索着,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两瓶加大的可口可乐,什么菜也没有。他暗暗骂了一句,皱着眉头,瞟了房门一眼,柳冉曦,这下你来真的不成?
没办法,菜没有,肚子还是要填的,找遍了整所屋子,也无法找出一点什么面条之类的。允文捏了一下拳头,叹了一口气,穿着拖鞋,径直到小卖部买了两个桶面,今晚也只能凑合着吃了。
面是即食的那种,要开水一泡,很快便可以动口了,允文端到桌子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声音是特别放大的,故意让冉曦听到,但是他由始至终也没有叫她一声。
他觉得,她要生闷气就生好了,都快步进老夫老妻的行列了,还想像以前那样哄着她,低声下气,他是做不到了。
允文认为那些都是年轻人的所为,女人走进了婚姻的围城,就没有了那个权利。很多人男人都是这样,恋爱的时候,说的话能把人甜死,结婚了,就以为把女人给套住了,什么好听的话浪漫的事都取消了。
因而,夫妻生活越来越淡了,感情越来越淡了,出轨的人数越来越多了,离婚的人也越来越疯狂了。
浪漫,无疑能给婚姻保鲜一下。
允文吃饭了面,用的时间是四十分钟,一集连续剧的时间,超长,但是,冉曦在这个过程中还是没有出来,留给她的那桶面,已经失去了爽口的弹性,成了一坨,好像生理拉出来的东西一样。
天,很快变黑了,冉曦的肚子早就打起了鼓,她轻轻地摸了一下,想出来找点吃的,但是却清晰地记得,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本来是想今天进货的,因为赌气,什么都不买了。
她动作利索地换了一套衣服,走过厅里,假装不经意看了允文一眼,哼,没良心的男人,还挺悠闲的,一点也不关心我。
她走到了门边,用力一拉,正欲出去,却被允文叫住了,“你要去哪里?”
冉曦转过了头,冷冷地笑着,“我要去哪里,需要向你报告吗?”
“柳冉曦,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冉曦扬了扬头,把门一关,“省得和你说……”
允文气得半死,站了起来,把桌面上的那桶面横扫于地……
夜色已黑,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车辆,断断续续,令人心烦意乱。冉曦一个人走在路上,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去何处是好,难道雨梅走了,普天之下,真的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娘家在外,自己遇到一些烦心之事,竟然连一个诉说的人都没有。
冉曦以为,允文会追出来的,可是她想错了,允文并没有这样做,他除了扫掉那桶面之后,生气了一会儿,便早早上床休息了,即使在床上辗转难眠,但是他也铁下了心,绝对不会再出来找她。
允文觉得,冉曦越来越放肆了,任由她这样做,他在家里一定男人的地位也没有了。自己那方面还没有好起来,难道就连尊严也不要了吗?他发誓,绝对不会苦苦哀求她原谅自己了,冷战,彷佛是他最好的对策。
冉曦找了一所酒吧喝了大半夜的酒,犹如一坨烂泥,最后,也是在宾馆里过夜,第二天一早,她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幼儿园。在这一段时间内,允文也堵着气,虽然担心着她的安危,但是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
办公室。
“冉曦,你来了?”何姐冲着她笑了一笑,意味深长,眉宇之间分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刚来。”冉曦把手袋放在椅子的一角,“我去带班了。”
“冉曦,不用了……”何姐面露难色地说。
“何姐,这是什么意思?”
“园主让我转告你,你以后不用再来这里上班了。”
“什么?何姐,是不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放心,我可以改,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冉曦的语气有点着急,有点害怕,现在找一份好的工作实在不容易,倘若自己突然掉了这份工作,房贷,父母的养老费,水费电费物业费……好大的一笔账,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钱是万万不能的,但是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哪里不需要用钱?光是逢年过节做人情的钱,都是冉曦好几个月的薪水,所以穷人都很害怕得知几千年都没有联系的朋友同学的婚讯。
“冉曦,你是一个人才,不怕找不到工作,这是园主的意思,我也只是告诉你一声。”何姐说完,好不留情地走了,她和冉曦的友情,彷佛只停留在一个时间段上,过了这一个时间段,她就可以抽身而离,而冉曦却深陷下去,不可自拔。
冉曦走出了幼儿园,路边的黄叶从半空飘落,最后,满地皆是。她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看了一下手表,才是九点多,时间还早,正欲招一辆车到人才市场中心兜一下,计博却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对着她招手。
冉曦沉思了一下,走了过去。
计博迎了上来。开口即说,“何姐炒了你吧。”
“你怎么知道。”冉曦一脸疑惑地问,她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计博有意让园主这样做的。
“何姐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的,她叫我安慰你一下。”
“安慰?”冉曦冷笑了一句,何姐的话,还挺讽刺的。
计博打开了车门,指了指,微笑着说,“不说那么多了,我们找一个地方吃一点东西吧。”
“现在不行,我还想到人才市场那里转一下,找找工作,我不像你,衣食无忧。我不工作,口便要停了,总不能拿着一个饭碗的群到路边乞讨吧。”
“哪有这么严重,找工作也不在于一时半会,我们去喝一点东西,过后再去也不会太迟吧。”
“这……”冉曦犹豫了,该不该去呢?最近和他的联系仿佛又频繁了,真的是何姐给他打的电话吗?
“上车吧,别犹豫了,今天天气忽然变热,我想你也口渴了吗?”计博坐上了车子,探出了一个头,“你该不会是怕了我吧?”
“怕了你?怎么会呢,你又不是什么杀人犯,怕你什么?”冉曦勉强地笑了笑,上了车子,“我们到哪里去?”
“麦田咖啡,行不?”计博看着冉曦,粉红粉红的脸蛋,好像盛开的桃花一般,灵动的双眼,好像懂得勾魂一样,他用力地捏着方向盘,控制着自己,还真怕凑一个嘴上去,吻她一下。这个女人,第一眼不怎么耐看,但是用心地欣赏,越发女人味。这股味道,计博觉得是发自她的内在的,任何人都模仿不了。
“一大早的就和咖啡,好像不太好吧。”冉曦皱了皱眉头说道,早上喝咖啡是最伤胃的,“不如,我们在路边摊随便买一瓶汽水喝,行不?”
还省钱呢?现在是花钱容易挣钱难,进一下菜馆子,最少都得一百以上,这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够花得起的。冉曦还记得,曾经和允文妈为几块钱的电费闹得半生半死,现在想起来,不禁有点可笑。
“行,我听你的。”计博停下了车子,买了两瓶营养快线和一个干面包,“来,解解渴。”
冉曦接了一口,有点愧疚地说,“每次都好像你在请我吃东西,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男人和女人出街,一般都是男人出钱的。”计博想起了大学时期那段恋爱的日子,每次和女孩上街,回来的时候,家里寄来的伙食费都不见了一半,“你还和我介意什么,大家都这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