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唐悦如和陆然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陆然之前的爱情故事:
“编号5、4、1、7、7、0,轮到你了。”声音冰冷毫无温度。
胸口的刑犯编号牌被取下。
“吱”锈黄的铁门被拉开,一双洗得发白的布鞋,迈进了干涸的黄泥里,素白的长裙打着几个补丁,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怯懦而局促地捏紧了手里红白相间的尼龙编织袋。
“慕然,出狱以后好好做人,你这几年在里面也吃够了苦,安安分分地找份工作嫁个男人……把这三年当成一场梦,也别再想你爸爸的事了。”
陈狱警站在我身后,叹气。
“好。”我低着头,呆滞的目光盯着黄土地面,眼泪忽地滴落在鞋面。
“这是我舅舅的电话,酒店经理,如果实在找不到工作的话,你去联系他就好。”
“陈姐,谢谢你。”接过名片,我将头垂得更低,口气陈恳而卑微。
三年的牢狱,磨光了一个前市长千金性格里所有张扬恣意的锐刺。
“吱”重重的锈黄铁门再次阖上。
一股刺眼的阳光忽地迸射入眼,我本能地抬手一挡,隔了半响才拧眉眯眸慢慢适应这光线,以及
外面的世界,这久违的铁窗外的世界。
我呆呆地仵在监狱的大门外,荒凉的山头,麻木地眺望着远方的白墙红瓦,整个b市的繁华和喧闹,记忆里的那个世界,明明离我那么近,可仿佛又是那么远,那么格格不入。
想强迫自己笑出来,却不知该如何牵动唇角,才能露出欣然的微笑弧度。
生疏地练习了很久,却最终捂住脸,失声痛哭。
我终于自由了。
从刚进监狱的不屈反抗绝食寻死,直到被打得遍体鳞伤鞭痕累累,我终于学会面对现实顺从命运忍受不公,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刑满出狱。
“请问需要打扫房间么?”机械而礼貌地一间一间询问紧闭的客房门,出狱三个月,我喜欢酒店里这份工作,保洁服务员,早上清理完客房,其余时间就可以待在客房部里混日子发呆,不需要跟人有太多的交流,埋头苦干就好。
一日三餐,满足温饱,安安稳稳。
“请问需要打扫房间么?”
我看看房内没什么动静,利落地刷卡开门,可室内一地的狼藉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我,瞠目结舌。
凌乱翻倒的各式洋酒瓶,碎在桌脚边的玻璃杯渣子,奶棕色的地毯上散着一片一片形迹可疑的白色粉末我三年前不是没有接触过k粉,聚会的时候如果只是拿来助助兴,倒也不是特别容易上瘾。
不过话说回来,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吸这些东西,这屋子里住的想必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果真如楼层经理提醒那般:不能得罪。
“谁让你进来的?”女人的口气很不客气,却莫名地耳熟。
“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我敲门按门铃都没……没人理,所以我就进来打扫房间了。”我埋低了脑袋做贼心虚,急急忙忙一边鞠躬一边倒退着:“我……我现在就出去。”
“你……”对方的声音略有迟疑:“你站住。”
我踟蹰着收住脚步,却把脑袋垂得更低:“小姐,有……有事么?”
“把头抬起来。”香水的味道随着她的逼近而越来越浓。
我心一颤这颐指气使的口气顷刻让我想到一个人。
“苏慕然,果然是你!”
“是你……”
我局促地后退两步,全身的血却在刹那间凝在了一起陆素素居高临下的鄙视直想让我找一条地缝往里钻。
陆素素的目光落在我的胸牌上,得意地轻笑道:“刚才,我还在想,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虽多,可身形体貌都那么端端正正的苏慕然,可就你一个,呵,三年不见,你不会连老同学都忘了吧?我的苏大小姐?”
最后几个字像是一记耳光,脆生生地打在脸上我窘迫得哑口无言。
她忽然提高了声,冲身后的屋子叫道:“秀行,你快来瞧瞧,今天我们这儿倒是来了个稀客。”
我瞬时惊呆,看着陆素素像是胜利者的姿态冲我扬了扬下巴。
视线越到她身后,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看到了那张我在监狱里朝思暮想,却让我等到肝肠寸断的脸白秀行,我在狱中等了你三年,可整整三年,你竟连一天都未曾来看过我。
此时白秀行一双惊讶的眼,正一瞬不瞬地凝在我的脸上,满是不能置信,仿佛浑然想不到我跟他会有这样的重遇。
不能再往下想,再想下去,我会疯。
他的冷漠让我我忽然很想冲上去抓住他,我想问一问白秀行,你为什么可以对我那么狠心,曾经的山盟海誓在一栏铁窗面前,为什么会什么都不是。
但双腿重若千钧,我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慕然,看够了么?”
陆素素一句谑笑的话,将我的痴心妄想瞬间打回现实。
“……”我低着头,紧咬下唇:“小姐……倘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我要离开这里,多呆一分钟对我而言都是折磨。
“哎呦,别这么急着走嘛,三年不见,难道不想跟我们聚一聚?要知道,这屋子里住的,个别……都是你的熟人……”
她秀长的手指染着蔻红的甲油,刺目得如同凝固成块的血,映出我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我的狼狈,无所遁形。
厕所的洗手台上,凌乱翻倒的润滑油,预示着昨晚一夜,这个屋子里的情侣们到底享受了何等的激情,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耳朵不受控制地听着洗手间外的对话。
“秀行你看,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好看。”
“可我觉得这衣服胸口这儿露太多了,这些吻痕会被别人看到的,怎么办?”
“那就换。”
“那你给我挑挑嘛,我不知道今晚晚宴上到底穿那件?好嘛好嘛,你替我挑挑……”
女人的声音甜腻,男人的声音一如我记忆中那般永远都带着一层疏离白秀行也曾用这种寡淡的口气对我说:
慕然,不要不吃饭,减肥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
慕然,你是我手心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