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而深刻的俊颜上,英挺的两道剑眉生得有些开,浓黑眉下嵌着一双晶亮晶亮的墨瞳,鼻梁高挺,借着套房内漏窗而入的阳光打照,他的鼻尖竟是泛着一层珠玉般好看的高光,薄软的唇角微微翘起,痞痞的感觉满是霸道的气息。
“唐小姐,久等了吧?”黑亮的眼睛里,调侃的语气里满是暧昧的笑意。
仿若浑然忘记了一分钟前耳边那场活的春宫戏,唐悦如极淡定地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诚恳道:“还好,我刚到不久。”
可声线还有一丝轻颤。
至少就对视的这一眼,最坏的那个念头就冲到了她的脑子里:他仍旧记得她,还知道嘲笑她。
刚刚洗完澡出来,顾非白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衣,腰带松松垮垮地绑着。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额头,视线顺着他下巴上的那滴水珠,沿着脖子滑落,经过锁骨,慢慢往下露出的浅麦色胸肌一块一块,轮廓分明健硕有力,隐约可见,浴袍下面窄窄的腰线,线条刚硬得没有一星半点的多余赘肉。
不动神色地收起打量的视线,她僵硬着笑容,却仍旧不失礼貌:“顾先生,时间有限,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容许我用最快的方式为您调出您的专属香水。”
语音一落,她忽而向前迈进一步,欺身逼近了他皱着眉头小心地嗅着,却免不了有一丝分神:一个小时的光景,忍忍,也就过去了。
脸颊上的视线灼灼,盯得她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觉得不舒服到了极致。
看着凑在自己身前,越逼越近的女人,哪怕早已做好了重逢的准备,顾非白依旧有了半秒钟的意外可敛眸看着这张眉清目秀,长相堪称精致的瓜子脸,小巧的水滴鼻下是两片薄软的唇瓣,粉润水莹,倒也十足得诱人。
五年一别,她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变……确切来说,褪了十九岁的稚气,二十四岁的她平添了一丝成熟的风韵。
脸颊贴在他的颈侧,鼻尖仿佛再要凑近半毫米就能和他亲密接触,清甜的鼻息丝丝缕缕吹拂在他的皮肤上,挠人得紧属于女人特有的馨香扑面而来,清清淡淡的,不同于平常的香精或者香水,若有似无,却说不出的好闻诱人。
上身几乎快要贴到一起,几乎能够清楚地数出她越来越快的心跳,这样的姿势实在暧昧。
硬挺的浓眉挑高,顾非白抿唇,似笑非笑她是在勾引自己吧?
已然一回生二回熟,既然她再次主动投怀送抱,那么他就恭敬不如从命。
“悦如,不如我们去卧室?”他低笑着暗示,嗓音像是富有魔力般的磁性,听得人心都有了一瞬间的醉意。
微凉的小手却忽地将他尚未付诸实际的小动作给打回原型。
但鼻端的馨香亦早已让他心猿意马,白净的瓜子脸畔,那晃来晃去的莹白耳垂,喉结忍不住动了动,略一垂首,他打算一亲芳泽,可她却像是早早便知道了他的想法,侧头一避就躲开了他的“不怀好意”。
耳畔忽然而起的浅语不带任何情感,更多的像是命令:“顾先生,请你别胡思乱想,放松一点你这样动手动脚,会影响我的判断。”
她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样才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完成这项任务,却浑然忽视了那忽然变得亲密起来的称呼。
属于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香水,它的尾调应该是什么样子?
除了晚香玉……却总觉得还欠缺些什么。
微哼了一声,他皱了皱眉,兴致被打击得只剩一半:原来她们香水师的工作模式就是这样诱人犯罪的“亲密无间”。
柔软的双手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按在了他的胸膛上,凑得越来越近,似乎是想嗅得更清晰一点。
“晚香玉……还有加量的琥珀……还有……还有……”
进入工作状态的她喃喃自语,他却一改刚才的阴霾,垂眸看着那卷而翘的长睫轻轻颤动,如同扑腾的蝶翼,扬唇笑看着她一脸的专注作恶的大掌忽地拉住按在他胸上的手,她一惊之下,来不及回神,脚下不稳,身子猛地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悦如……我想知道……你是什么味道?”
“顾非白,你放开我!”原本计划好的漠然不识,形同陌路却在一瞬间愤怒的斥骂声里分崩离析。
“我为什么要放?我不过也想知道你的味道罢了。”原以为她会跟他继续生疏下去,没想到五年一别,她还是这么容易就会生气。
“白麝香、白雪松……”
好吧,她求饶墙上四点钟的指针一过,准点接儿子放学便成了宗旨。
顾非白一笑,舌尖在她颈侧打了个圈,惊得她差点没有跳起来,脸颊和脖子“刷”地一下,便烧得发烫。
“可惜我还尝不出来,不如,我们再深入了解了解?”
他呼吸一滞,正欲俯下身子一亲芳泽,却不料,她早已积蓄已久,猛地拉开他腰间的大手,侧身闪过,警惕地后退三步,慌张地拉上衣襟,瞪了顾非白一眼,却一本正经地板起脸道:“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