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午后，绿竹来到府里以后，就再没有在你我面前出现过。知道昭灵郡主出事以后，绿竹才悄悄回到你的身边，加上上次那个丫鬟是凌王府的人，种种迹象，让我不得不想到是你。她们所看到的鬼，恐怕就是绿竹吧。”罗拂雪说话掷地有声。

云落难掩心头早已涌出的悲痛，眼泪不听话的落了下来，哽咽的说道：“我说过，我要亲自为飞烟报仇！”她不肯离开帝京，就是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拂雪姐姐，对不起，我选择了罗府是因为机会实在难得。云落也并非想要她们的性命。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明白，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值得被珍视，一旦做了错事，这一辈子都应该带着不安与愧疚活着的。”

罗拂雪走过来替她擦擦眼泪，摇摇头说道：“你为了还一个丫鬟公道，倒真是费了不少心思。我不是怪你，但是傻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你将面临故意谋杀皇亲国戚的罪名，连你哥哥甚至你的家族都要受到牵连的。”

云落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不能想那么多，有时候想的太多了，就什么也不敢做了。我只知道，如果我没有这样去做，在我离开帝京以后，恐怕这辈子都会自责的。”

夜色漫漫，天空中星光点点，云落抬起头，轻轻说了一句：“飞烟，安息吧。”

罗拂雪送云落到府外，提醒她说：“近日你小心为好，明日我去郡主府上探望一下。”

“拂雪姐姐大可不必探望，飞烟之死，郡主府上早知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拖到如今都没有表态。如今昭灵郡主吓到，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你不但不用去道歉，他们明日定会来你府上表达歉意。”

“你怎么能断定？”

“那明日咱们且看着吧。”说完云落上了马车。

看着远去消失的马车，罗拂雪心里对她又加深了一层认识，这样的一个不世故、仗义的女子，怎会不值得别人去爱呢。

云落回到状元府，看到慕云升穿着官服急匆匆出府，还未等她开口，慕云升瞪了她一眼，又很无奈的说道：“刚刚在罗府的事情怕是明日要传遍整个帝京，跟你说过不要去，万一跟你扯上关系，该如何是好！”

“哥哥倒不用担心这事跟我扯上关系，就是我干的！”

慕云升一听差点要晕过去，这个妹妹从小就是不让省心：“你如今是越发没了规矩，王上紧急召我进宫，等我明日回来再跟你好好算帐！”说完出了府门。

既然这样做，她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刚刚看到哥哥担忧的眼神，心里还是觉得愧疚。她是在冒险，她没有想过，万一东窗事发怎么办，会连累多少人。

绿竹走过来轻声的说道：“云落小姐不必自责今夜之事，绿竹也不后悔，如果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去那么做。”

看着绿竹，失去飞烟的那一刻，她也是很伤心吧。虽说平时管教着飞烟，不过都是为了让飞烟做的更好，好不容易得了几日轻松愉快的日子，却难料生命的无常。

“我自责是因为赌上了太多人的性命和前途，但我也不后悔，自此以后，伤害她的人应该都睡不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