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将近四点时,李红军和齐志刚紧赶慢赶回到装甲兵司令部,准时来到了许光达司令员的办公室,因为刚刚惹了祸,俩人都心怀鬼胎,有些紧张。许司令员却是一脸和气,向站得笔管条直的俩人连说“坐,坐。”然后和颜悦色地问:“你们来了有十几天了吧?从野战部队,到公安部门,现在又到了我们装甲兵司令部,还适应吗?”
俩人感到这位老首长不像似指挥过千军万马,身经百战的一员战将,而是一身的文气。听得问,李红军连忙说:“都是革命工作,干什么都一样。而且我俩都认为,别看咱们装甲兵司令部现在还很小,可是一定会发展壮大,将来谁也小瞧不了咱们。”
许光达哈哈大笑,说:“好。有这个信心就好。”随后又问:“听说你们很忙,经常熬夜,很辛苦啊?”
齐志刚抢着说到:“不辛苦,应该的。红军还说这个工作挺有意思。”
“哦?”许光达很有兴趣地问,“那就把你们的想法说说。”
李红军把写好的计划先放到一旁,介绍说:“根据各方面来的情报,我们认为,当前对我们最大的威胁是在西伯利亚空降的敌特,毫无疑问,他们的目标就是奥洛夫将军一行。但是他们进入我们中国边境后,将以什么面目出现,用什么形式和手段来实现他们的目的,我们还都不掌握,所以他们是十分危险而又隐蔽的敌人。同样,暗藏在苏联部门内部的间谍,我们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新的活动,更不知道他还会获得和传出什么新的情报。一句话,敌人是在暗处,我们是在明处。在这种情况下,派一些人一路护送奥洛夫将军一行,无异于摆在明处等人家来打。因此我们想让客人们轻装简从,缩小目标,只派一名翻译接待他们,我们在暗中跟随保护,结果会更好。”
齐志刚补充说:“这样便于我们观察敌情,有情况能及时出击,一招毙敌。”
许光达从眼镜后面露出赞许的目光,笑着说:“我早就听说你李红军是个小诸葛,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齐志刚揭老底说:“其实我们大家给他起的外号叫‘葫芦罐子’。不叫小诸葛。”
许光达笑了出来,问:“哦,葫芦罐子。什么意思?”
齐志刚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就是那个葫芦,你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反正是一肚子的主意。这还是好听的,有时候是一肚子坏水”
许光达听了哈哈大笑,说:“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葫芦罐子’以后会掏出什么妙药来。”
李红军红着脸谦虚地说:“司令员别听他瞎说,我几斤几两我知道。”接着说,“翻译我们已经物色好了,这是他的档案。”
许光达接过仔细审阅起来,只见档案上的照片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一看就是一位面貌和善,性格温厚的文人。
李红军在一旁介绍说:“他叫郭思维,曾在伪满建国大学上学,毕业后在哈尔滨的秋林公司工作了几年,就到北京做生意,因为太老实,把家里给的钱几乎赔光了。此人没有任何政治背景,不惹人注意,这正是我们这次任务所需要的。去年中央为迅速培养大批干部,由华北大学招收了大批社会上的知识分子学员,年底毕业时郭思维填写特长时说他能听读说写俄语,我们就选了他。”
许光达说:“没想到你们从部队外面找了个人,让人有点意外。”
李红军说:“会俄语的人太难找了。咱们到苏联留学、工作去的人倒是不少,可回来都身居要职,不可能来给咱们当翻译,只能矬子里拔将军了。”
齐志刚补充说:“司令员在苏联学习和工作了很长时间,俄语肯定是顶呱呱的,您可以见见郭思维,考考他的俄语水平。”
许光达“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斟酌地说:“你们的这些想法都很独特,我得考虑考虑。要知道,奥洛夫将军是咱们的重要客人,二战时,他从莫斯科一直打到德国的柏林,尤其是经历了闻名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坦克大战,对坦克和坦克战方面的知识十分丰富,他的到来非常重要,这关系到我们装甲兵建军的大事,我们必须对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要慎重考虑,周密准备,确保他们的安全。你们有信心吗?”
李红军和齐志刚一齐立正答道:“有。”
许光达说:“好,你们就准备去吧。”
李红军看出司令员要结束这次谈话,连忙说:“我们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司令员同志帮助,就是我们现在太缺人手,尤其是缺少一个有文化又熟悉电讯业务的女同志。”
说完就赶紧悄悄地捅了齐志刚两下。
齐志刚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补充说:“要是能给我们调来一位,将来出现任何情况或是女同志露面或是男同志出马,我们都可以游刃有余,更好工作了。”
许光达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意,问:“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李红军看着齐志刚不说话,意思还是让他张口。齐志刚就说:“我们希望能把市公安局的林美娟同志调过来,过去她和我们都是十九兵团的,是电讯队的报务员,我们侦察连因为战况的需要和她联系比较多,互相都很熟悉,配合得一直很好,因此她很符合我们想要的条件。”
许光达说:“好吧。你们确实需要增添人手,我给公安部罗部长打个电话,让他从市公安局要人,看看能不能支援我们。”
当李红军和齐志刚一起向司令员同志敬礼走出办公室后,李红军欢天喜地,乐得蹦高。
齐志刚却嗔怪地说:“你小子,贼胆儿不小,你这是典型地假公济私,借机会把你相好的调到自己的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