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挚友,亦是死敌。
在这一刻,两人都爆发出了对对方的强大杀意。
“如果不是宫泽在这儿,我很愿意集中精力杀死你,真是可惜了。”星野叹了口气。
“放心吧,今天这里就会成为你的墓地。”言魁面无表情。
论情绪的把控,他甚至比宫泽更高一筹,永远是那副淡漠不便的声音,从未有起伏的神态。
“是吗?”星野左右看了看,又问:“伊藤和桥本京呢?他们在哪儿?都是老朋友了,不光明正大的出来叙叙旧,到现在还躲着?”
言魁没有说话。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片刻后,桥本京从校门外的一颗树后出现,他望着一脸狰狞杀意的星野,叹气,并不言语。
这种情况下的会面,并非是桥本京所预想中的场景,面对这位曾经自己的同伴,望着他现在这幅模样,桥本京不忍,也不太愿意去面对。
“还是这么软弱么,桥本京。”星野嘴角淡淡一笑,轻声问:“伊藤也到了吧?是不是正藏在某个位置,用他那把复合弓对着我的脑袋呢?”
桥本京无奈,想开口说些什么,到了嘴边一切都化为乌有,半响,他苦笑道:“星野,回头是岸。”
星野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桥本京,旋即捂住肚子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笑出了眼泪,而众人只是默默盯着他。
好一会儿后,他停止笑声,说:“桥本京啊桥本京,看来你不止和以前一样软弱,还一直这么蠢笨,回头是岸?告诉我,我的岸在那里?”
桥本京一怔,低下头沉默起来。
关于星野落到如今地步的原因,他深知其实除了与星野本身性格有关,更多的则是学府那些上层。
他们为了自身利益,把星野乃至他的家族,逼到了今天这般田地。
其实从星野的角度来看,他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合理的,除了伤害无辜者这一条外。
而星野说的也确实没错,回头是岸,可他岸在那儿?
他本身已被源明家撇清关系,以免被其余宗家找到合适的理由联合打击。
而人类社会已经容不下他,身份全无,还不说自己已经崩态化,成为了半厄灵半人类的畸形生物。
诺大的世界,已经没有星野的落脚之处了。
可也正是如此,桥本京理解他,却也更为痛苦,两人现今立场已然不同,即便曾经度过了一段相当美好的同窗之谊,但现在却只能被迫刀剑相向。
可他终归做不到言魁那般铁石心肠。
“抱歉。”桥本京吐出两个字,呢喃道:“星野,收手吧,今天这里不止我们来了,上层还在百米外排了五十名除灵师,并设下了咒式领域,你逃不了。”
“哦?所以你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杀死我,而是劝降我?”星野露出玩昧的笑容。
桥本京点点头:“我争取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只要收手,他们也就会退去。”
星野似笑非笑:“然后了?”
“然后”桥本京叹了口气:“你杀害了太多无辜的人,所以会被上层审判,至于结果”
他沉默下来。
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不用猜都知道,上层其实不在乎那些无辜的人,只在乎星野本身对上层人物的危险性。
而为了抹除危险,就只能将他彻底杀死才行。
桥本京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沉默了。
“所以你说你可不开笑,既然我站着也是死,跪着也是死,为何就不能站着死呢?”星野叹气,似乎对这位挚友的脑筋也感到无奈,不过他话锋紧接着一转,轻声道:
“不过,桥本京,今天我是不会死的,相反,我还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众人眉头不约而同一皱。
星野虽有同党,但到目前位置,对于宫泽言魁等人而言,无疑是一群乌合之众,简而言之除了星野,就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而百米外的五十位除灵师,其中不乏和言魁同等级的存在,他们围拢在一起,星野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死局无解。
可他为什么敢说自己不会死?
还能达成目的?
星野并不是死鸭子嘴硬的人,在座的人除了宫泽对他都无比了解。
所以,他还有其他手段。
桥本京把视线移向了言魁,星野的目的无非是把宫泽崩态化变成自己的奴隶,换言之,现在唯一能让宫泽情绪出现变化的,只有雪樱。
只要保护好雪樱,他的目的就绝对达成不了。
言魁授意,挪动脚步挡在保安室前,在他的保护下,在场没有任何人能都接近雪樱。
星野敏锐注意到这一细微的动作,嘴角涌出一抹嘲笑之意:“我潜伏在上善雪樱的身前已经半个月的时间了,等待的就是这天,虽然与计划中的有所出入,但说实话,那个最危险的人没有来,就无人能阻止我。”
语罢,他侧过身,对着学校某处教室的方位,手指搭在胸前,微微鞠躬,以众人恰好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
“先生,时机成熟了,今天,是你可以享用补品的一天。”
话音落下。
风卷残云,雷霆霹雳,天空勿然阴沉下来。
星野所鞠躬的方向,一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踩着轻松的步伐,从那扇教室里缓缓走出。
他出现的片刻,周围传来一阵极其可怖的血腥威压,所有人都感觉心头狠狠一沉,如堕海底。
而那些之前散落在学校场地各处的学生尸体,无一例外直立起来,宛如丧尸一般向宫泽一伙人行进。
宫泽自然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正是原罪厄灵饕餮的傀儡!
“星野,你确定御门三思此时不会过来吗?”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来到星野的面前,与其并肩而战,视线寻过众人,目光在宫泽的身上停住。
星野点点头,微笑道:“嗯,三思老师赶到这里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我相信您能在这种之前解决所有人。”
“不。”男人舔了舔嘴唇,脸上涌现出一抹狞笑:
“只需要十分钟就够了。”
从东京开始的咒术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