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落大概只有十几户人家。
晚上村民都没睡觉,全部聚在小广场处,一顶棚子遮蔽着蒙蒙雨丝,村民裹着被褥围拢着中间燃烧的火炉子取暖。
当看到宫泽带着小姑娘出现时,村民们的神色乍得懵了一下。
“这位是...”有个女人起身疑问。
“呃,小哥名讳?”领路的男人回头有些尴尬的挠挠后脑勺。
宫泽微笑:“宫泽。”
“哦哦哦,这位是宫泽先生,是半路遇见的,说是可以...”男人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可以帮我们解决梦魇。”
“又是半道遇见?”女人下意识皱起了眉毛,昨天半道遇见的骗子可骗了村民们不少钱。
男人连忙凑近,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他不要钱,只要求在这儿睡一晚。”
女人的眉头舒展不少,眼睛瞄了一眼宫泽身后的熟悉小女孩,“这小姑娘...”
“别管了,我具体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男人摇摇头,对宫泽一拳打断树干的画面心有余悸。
“行吧行吧。”女人叹了口气,缩了一下身上的被褥,无奈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就在两人交谈时,宫泽走了上来,眼神注视着女人两个眼眶上明显的黑眼圈,又寻视了一圈周围的村民,无一例外,都像是好几天没睡过的样子。
“有多久了?”宫泽直接问。
“您是指这样的情况?”女人问。
“嗯。”宫泽点头。
“七天左右,在七天前,我们入睡后都会不约而同的梦到那种莫名奇妙的生物,同时感觉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它吸走了,现在没人敢睡着”女人疑神疑鬼的问:“你说...被吸走的不会是魂魄吧?”
“呃...应该不是。”宫泽摇头,魂魄这种东西即便是放在除灵界也太过莫须有,根据这些村民失眠的情况来看,宫泽更倾向于那名梦魇所吸走的只是村民的精神上的行动力,也就是精力。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罢了,厄灵千千万,咒式诡异且不相同,但它们唯一相同的点就是对人类抱有最大的恶意。
没有再废话,宫泽闭上眼睛,等重新睁开时,瞳仁中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淡蓝光点。
术式·鹰眼
除了放慢视线中所有物体的速度外,鹰眼还有一个作用便是观察‘式’的痕迹。
瞳仁里,村民的一个个身影倒映出现。
无一例外,每个村民的头顶上都插着一跟由‘式’组成的黑色丝线,说是丝线并不太准确,它更像是延伸极长,但过于纤细的吸管,偶尔管身鼓动,仿佛在吸食村民体内某种看不见的物质。
而吸管的尽头,延伸到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远处,不用多加思考,那里必然就是罪魁祸首的所在。
“你们在这里等一等。”宫泽所说的“你们”,同样还指代了身后抓着他衣摆不松手的小姑娘。
“不要。”她用手机打字。
“很危险。”宫泽轻声说。
“我不怕。”她扬起手机。
“但你对我而言是个麻烦,很碍手碍脚。”宫泽咳嗽一声,还补了一刀:“你是个拖油瓶。”
毫无疑问,结合当下的语境,宫泽是实话实说,但难免不被人认定为恶意中伤,比如此刻,即使是曾想抓小姑娘的村民们也不约而同锁了锁眉眼,觉得这位宫泽先生说的有些太过分了。
但实际上,这仅是一部分原因,宫泽更多的是为她的安全考虑。
厄灵的级别不高,最多三级,这一点从‘式’形成的黑色吸管就能感受到,但厄灵的咒式大多诡异,难免遇到意外情况,带着一个小姑娘,即便觉醒了咒式,但也有些危险了。
不过小姑娘似乎没有因为宫泽的实话而感到伤心,虽然不能开口讲话,但她心思却格外玲珑,明白宫泽语言下的另一层用意。
“我要去”她打字。
“...”宫泽脑门垂下黑线,这小姑娘怎么跟雪樱一样倔。
沉吟一会儿后,宫泽仿佛妥协般无奈说:“那行吧,你跟在我身后,别走丢了。”
小姑娘睁着亮莹莹的眼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