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笔是咒具吧？”宫泽疑问。

咒具，一种经过“式”锻造、洗礼过的除灵工具，即便是普通人也能通过咒具伤害到厄灵，并且较为稀有的咒具还拥有不亚于咒式的特殊能力。

莫奈衣的那只毛笔宫泽早就见过，并且还用它伤害到了饕餮的傀儡。

“嗯，那支笔是莫奈衣的家族为其量身定制的咒具，名为原初，能够提升她的咒式威力，大概是她平常状态下的两倍左右。”榆木回答。

“两倍么...”宫泽回想起刚刚那一幕，莫奈衣的“攻”字掀起沸腾的湖水，如果是两倍又该是怎样的场景，或许会像一颗小型炸弹直接炸开吧？

“没用的，即便是刚刚的威力乘以两倍，也无法对言魁造成一丁点伤。”桥本京环抱双臂，语气平淡。

“这么自信？”宫泽有些讶异。

桥本京盯着湖泊旁对峙的两人，轻声道：“自信？你这个词语用错地方了。大人和小孩打闹时从来不会觉得有多自信，只是单纯的想尽早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然后回家吃个饭或者打开switch玩玩游戏。”

“可明明只是差了一个年级而已...”在旁的冈田猛男小声吐槽，他觉得这两位高年级的学长有些过于瞧不起自己的同学了。

桥本京回头扫了他一眼，淡淡回复道：“确实只差了一个年级。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来不是用年月来恒定，而是靠日积月累的细节堆砌而成，就算两者年级互换，家族的大小姐也是无法和战场搏命的杀手相提评论的。不是么？”

“受...受教了。”冈田猛男没了声。

一旁的宫泽嘴角微翘，发表了不同的见解：“我同意你前半句话，但后半句不敢苟同。虽然细节堆砌出来的差距难以弥补，但术业有专攻，莫奈衣的咒式非常全面，攻防一体的同时还兼顾限制身位的效果。大小姐擅长的杀手不一定擅长，不是么？”

桥本京一怔，不敢相信这番话竟然出自一个毫无除灵背景的新生之口，他像看怪物一样望着他：

“讲真的，我现在仍然怀疑你这家伙是厄灵派来学府的奸细。不然区区一个新生怎么分析的如此到位？”

宫泽实话实讲：“我只是把你在图书馆睡觉的时间用来看书而已。”

桥本京挑眉，一脸的不信。

在旁听到这番对话的榆木鼓起掌，不吝褒奖道：“宫泽君的分析相当准确，后生可畏。”

宫泽微鞠躬：“浅薄的见解罢了。”

“虚伪的谦逊而已。”桥本京评价，旋即又附和道：“我承认你说的对...”

话锋一转，他笃定道：“不过就今天的演习来讲，我不信你们三个新生其中的任何一位能够让言魁君受到半点伤，甚至，我都不觉得你们拼尽全力能让他挪动一步脚。”

他盯着宫泽，吐出最后几个字：“即便你有着与生俱来的怪力。”

手拉汽车的场景桥本京印象深刻，不过他这番话语中的语气中并无敌意，只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宫泽仅仅只是微笑，并没有言语。

榆木咳嗽一声，说道：“桥本君说的没错，你们除了和言魁实力上的差距外，还关乎他的咒式。这也是我让他来给你们测试的原因。”

“是....什么咒式？”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冈田猛男小声询问。

榆木视线聚焦在湖泊旁对峙的两人：“仔细看着就好了。”

此时。

从未被人瞧不起过的莫奈衣小脸微皱，盯着眼前的疤脸男，她的眼中出现一抹面对饕餮傀儡时都不曾有过的认真。

纤纤细手握住那和她体型并不相配的原初，脚步微移，侧面而行，在与肩膀齐宽时骤然停住脚步，旋即她缓慢挥动原初，淡蓝色的“式”从体内牵引，聚集在柔顺的笔触之间，随着她的一笔一式，完整的“攻”字显现。

经过咒具·原初的增幅，相比于先前莫奈衣随手写出的字体，眼前的“攻”字显得更为凝练遒劲，光凭视觉，便能感受到其中的惊人威势。

“不错，还可以。”言魁双手环抱，站在原地给予评价。

出自他口的“还可以”，有时连桥本京都有些受宠若惊。

但对骄傲的莫奈衣而言远远不够。

“混蛋，装的不成样子，你以为你是萨斯给啊！”莫奈衣脸颊出现一丝气恼之色，正要挥手把“攻”字推上去，又猛然想起什么。

她停住手，向榆木喊道：“喂，榆木监督，他是不能还手的吧？”

观战的榆木轻轻点头：“只是为了测验数据，你完全可以把他当做不会还手的木桩。”

言魁唰的一下回头，瞥了一眼榆木，显然是表达对“木桩”二字的不满。

榆木连忙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汗颜道：“这是为了方便理解...”

言魁没有多追究，转而看向莫奈衣，冷漠道：“我不会还手，同样，也不会躲避，你尽管来，只要你能伤到我就可以。”

“哦，那好。”大姐大莫奈衣冷冷哼了一声，然后又生怕言魁反悔似的，挥动着原初以最快的速度在空气中接连写了整整齐齐十个“攻”字。

一瞬间，十个“攻”字在莫奈衣的面前呈现出如同千层饼类似的叠加状态。

桥本京眼睛一亮，露出玩昧的笑容：“原来打的是这样的算盘，用复数形式的咒式层层叠加，来弥补单体咒式威力上的不足，虽然这种叠加单体咒式的方式在实战中几乎没有机会能用出来，但如果是打“木桩”的话却有奇效。”

宫泽疑问：“可是这样会影响测评的结果吧？”

榆木出声：“不，不会，你不要把咒式的威力理解成一加一等于二这种状态，一只能是一，即便经过叠加变成了十，但仅仅只代表它有十次“一”的威力。”

“监督，你说的好绕口....”冈田猛男摸着后脑勺一脸懵。

榆木笑笑，换了一个方式说道：“空手道知道吧？日后你们将系统的学习这种搏击术。而在某些电影里，会空手道的大师们常常表演徒手劈砖这样的场景，以此来给学员们秀一下技艺。但如果把他们劈的砖换成三十厘米厚的钢板呢？”

冈田猛男昂起头，脑袋中浮现出大师们手劈钢板结果倒地痛呼的画面。

榆木继续道：“板砖可以被空手道大师们劈成两半，但钢板绝不会，任凭空手道的大师们劈多少次都不会。对你们而言，言魁就是那块钢板，不论你们对着他劈多少次，或者咒式叠加多少次，你们的上限是一，无论有多少个一的叠加，对他这块钢板都不会有效果，所以也就完全不影响测评的结果。因为结果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轻声道：

“言魁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