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德章闻讯匆匆赶来,一踏进荣寿堂看见了那被放的远远的摆件。脸色也瞬间黑了下来,第一时间就把目光转向了暮倾酒。
“你看看你这个好女儿,当年那个贱人没有得逞的事情,今天她倒是还要接上。我看我早晚是要命丧在她们手里!”
徐氏一见到暮德章,越发的生气。当年要不是自己儿子非要那个祸害进门,才会有了这些事情。
屋子里的人越发是不敢出声,徐氏口里的贱人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可是谁也不敢再多一句嘴,唯恐一会这把火就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带几个孩子先下去。”暮德章被自己母亲这么一训,面上也不好看。却不好反驳,只能叫人先把几个小辈带下去。
连着暮倾清都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方氏焦急地冲她使眼色让她快走。这里的事情一看就麻烦,可别把她牵扯进去。
“这等腌臜东西哪里来的?还不快如实说来。”暮德章背着手站在暮倾酒的面前,那等子毒蛇般的眼神再次出现牢牢锁住了暮倾酒。
“是舅母上次来的时候给我的,叫我孝敬给祖母的。只是不知道这玉有什么问题,竟惹的父亲和祖母这般生气。”
暮倾酒大约是看过了他这个眼神,有了些免疫力,这次反倒没这么害怕了。只是静静地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按你这么说来,是伯爵夫人要害我了?真是荒谬!”徐氏冷哼了一声斥道,这番说辞她是绝对不信的。
“孙女没这么说,只是看这玉似乎也是少见。我不知道这玉有何危险,想来舅母也不知道呢。”
暮倾酒到了现在大概也明白了点什么,不过她也没把话说死还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知不知道我不确定,可若说你不知道,我是不会信的!”
徐氏看着暮倾酒的脸,那幅冷淡地样子简直就和她那个娘一摸一样。越发是勾起了她的不适,恨不得立即就请家法。
“父亲,祖母,如今这伯爵夫人就在前院吃席,大姐姐既这么说。不如将夫人请来,一问便知。”暮晋闻眯了眯眼,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神色,冲着暮德章和徐氏提议道。
暮德章顿了顿,点头同意了。这边一发话,那边便有侍女匆匆请了董氏过来。
董氏今日穿着一身海棠色的衣裳,衣服上的绣蝴蝶栩栩如生。随着她的步子,宛如正在挥翅飞舞。
董氏已经不是小姑娘的年纪了,可是穿起这样的衣服却是一点也不违和。
她腰肢一扭跨进荣寿堂,暮晋闻的眼神缓缓划过她的脸。默默地侧过身,飞快地收回了眼神。
“见过老夫人,见过侯爷。”董氏嘴角含笑,一脸和善的冲着屋子的人见礼,仿佛没有发现察觉到压抑的气息一般。
暮晋闻也低头给她见礼,众人正准备问玉的事情。董氏身后还跟进来了一个,是暮倾酒又是好些日子没见的到暮晋亭。
“晋亭见过祖母,见过父亲。听说祖母这里除了点事,孙儿赶紧跟着过来看看。”暮晋亭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暮倾酒,眼里露出些担心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
“伯爵夫人,你本是客,却把你匆匆叫过来是我老婆子有些失礼了。可这事关系到老婆子的性命,也就顾不得了。”徐氏冷眼看着走进来的董氏,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的说着。
董氏温婉地笑了一笑,刚想说话,却然瞥到桌子上的摆件。大惊失色道:“这该不会是界波玉吧,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这里?”
“这东西为什么在这里难道夫人不知道?”暮晋亭双眉一皱,中间的沟壑都可以夹死一只虫子了。
“侯爷怎么这般说话?这..这东西自从当年我那小姑子拿回来过,后来险些出事,我便再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了。况且当年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岂敢碰这种祸害?”眼中露出些不解,转而又升起些薄怒有些不高兴自己被怀疑。
“听听,大姐姐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还要说这玉是舅母送你的不成?”暮晋闻顿时出声质问道。
暮晋亭瞧他一眼,冷哼一声:“祖母和父亲都还没说话呢,要你来问话不成?”
“你的宝贝妹妹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还护着他怕不是你也知情吧?”方氏见到自己儿子被呛声,自然不甘示弱帮着说话。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越吵越大。暮德章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暮倾酒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屋子,心中默默佩服,不愧是一家之主的气势。
然后暮倾酒把目光落到董氏的身上,正要开口说话。董氏的眼泪就先一步滑落,她长的好看一哭起来更加是凄美。
“倾酒啊,舅母好心好意过来看望你,你怎么能让舅母背上这样大的罪名呢?”
董氏期期艾艾的说着,一手抹泪,一手拂着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就算你因为你母亲对你祖母有恨,又为着这些年伯爵府没有照拂你,对我们有怨。可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你可知道弑杀亲长,天理不容啊!”
这话说的屋子里的几个人面色严肃起来,方氏赶紧走到徐氏身边拂着徐氏的背帮她顺气。
“舅母,这东西明明就是你给我的。你那日来我院子,大家都看见了。你给我东西时,我身边的丫鬟也在的。”暮倾酒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着就想看看董氏还能怎么表演。
“你!你这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害人诬陷怎么就做的这般脸部红心不跳的?”
董氏瞪着一双眼睛,眼泪要落不落。原本白皙的面孔也变得通红起来,仿佛确实是气到了极致的样子。
“老夫人,我确实去了倾酒的院子,也确实给了东西。可绝对不是这等玩意儿,您的寿礼我早就准备起来了,从我府里的下人,到制作寿礼的工匠,个个都是证人,您只管去查就是了。况且,我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做这些事情干什么呢?”
董氏说完这些已经是摇摇欲坠,要不是她身后的丫鬟扶的及时,她怕是要直接栽倒在地。
徐氏的脸色越来越黑,伸手指着暮倾酒:“请家法!我要打死这个混账东西!”
徐氏的声音尖利又愤怒,还带着几分颤意,她的眼睛看的仿佛不是暮倾酒,而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