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寒按了下腕的表，“从掉下来到现在，个小时二十五分钟。”

“那我们是不是创造迹了？”安柠笑问。

厉霆寒凑过去咬了下她的耳朵，“你是不是冻傻了？我们掉下来的时候，温度没这么低。”

仿佛一阵电流窜遍全身，安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你想让我说，我们已经快到极限了？”

安柠说着，去拉外套的拉链，“厉霆寒，我们起来跑步吧，你把衣服穿！我们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等救援！”

尽管这个时候提“死”字很敏感，但她不能不面对。

三四个小时天应该快亮了，只要坚持到天亮，他们还有希望！

厉霆寒按住她的手，怒喝道，“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傻！不想体力透支，乖乖坐着！”

黑夜里，她似乎看到他盛怒的脸，杀气腾腾。

“好！那你去跑，去动起来，不许停下来！”安柠去推他，“我继续给你数圈。”

“跑不动了！”厉霆寒伸手捉住她的手，轻轻一带，把她拉进怀里，“乖！让我抱住，保存体力，还有两个小时天亮。”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倦意，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暗夜里，显得那样苍凉。

安柠的心，猛地一颤，竟然感觉到了心疼。

鬼使神差地，她没有抵抗，不再说话，任由他把她抱得紧紧的。

厉霆寒冰凉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记住了，以后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先保护你自己。”

“可是舍己救人的是你。”

“那是因为你蠢，不会保护自己，所以连累别人。”

安柠不再吭声。

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厉霆寒这张嘴，从来不会说好听的话哪怕他做的事并不坏。

“厉霆寒，我们现在算不算相依为命？”安柠问他。

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既然他没力气运动，那她必须让他不停地说话。

“不算。”他说。

“那算不算共同历经生死？”

“不算。”

“那算什么？”

“我遇到了猪队友。”

安柠：“”

“还记得次在电梯里，你让我留遗言么？”他突然问她。

安柠听到，他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几乎全成了颤音。

他的身子，也开始发抖。

安柠假装不知道，立刻点头，“记得！可是你犯规，并没有说什么遗言。”

“好！那你听好了，我现在说。”

安柠头皮发麻，眼泪突然那样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

她伸手慌乱地捂住了他的嘴巴，怒道，“厉霆寒你有病是不是？谁想听你的遗言啊！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在这听你的遗言，你想说活着出去，找你的亲人去说！”

厉霆寒抬手拿开她的手，“给你一次卦的机会，既然不想听，那没下次了。”

安柠松口气，“这才乖！”

厉霆寒重新抱紧了安柠。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黎明前最黑最冷的时候，周围的温度似乎降到了最低点。

沁骨的寒意无孔不钻，顺着衣服的每一道缝隙，肆无忌惮地往里面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