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进化，我的孩子。”

进化是必需的，以臻超人之界——这是生命学派的根本理念，与现如今“原初至上”这种广泛被教团宣扬的理论背道而驰，并且因为一些丧心病狂的研究和恶劣的行事方式，可谓是恶名远扬，被不少国家视为眼中钉。

不过在一些特殊的圈子里，生命学派的风评反倒是要比教团好，而这得益于近百年来的研究成果.......

对了暗号，声音再度响起：“夜莺，上次任务你完成得很不错，军情九处完全没有怀疑到我们身上，甚至以为是自身内部出现了叛徒，即便是潜伏多年的老间谍，也难有你做得这么老辣。”

罗真恭敬地答道：“是您教导有方。”

“不必自谦，情报人员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组织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我考虑过了，下一份上报给首脑的人员名单，将会出现你的名字。”

“首脑？”这个翻译成“第一大脑”的词组让罗真微微一愣，但真正值得在意的地方不在这里，他试探性地说道：“神父，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太早了？”

开玩笑！做情报的永远没有好下场，谁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被肃清的对象？尤其是对身份有些特殊的人而言，离这些隐秘组织越远，也就越安全，只有像苏恩这样的疯子才会主动接触！

忏悔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罗真用扮演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但仍然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良久，听不见任何情绪的声音在门板后缓缓说道：“我很意外，夜莺，你不是很早就想成为组织的正式成员了吗？”

罗真低下头：“是这样不错，但我想为您交上一份更让人满意的成绩。”

“更满意的成绩.....”门板后的声音沉吟片刻，问道，“夜莺，你对‘万物归一’了解多少？”

终究还是来了！

罗真精神一震，他昨晚才穿越到这个世界，除了搞明白自己是“亚当”，对其他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倘若神父问起和“爱莎”相关的事情，铁定会露馅。因此，针对这种情况，他利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假设出种种问答。

“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并不太了解，还请神父指点。”他压着嗓子，嗓音柔和地答道。

先放低姿态，再把问题抛回去！

神父呵呵笑道：“指点谈不上，关于‘万物归一’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他们是组织的死敌。”

“死敌？”罗真接着他的话。

“世间万物终将毁灭，唯有死亡与真理永远长存，”神父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闷起来，宛如念诗般感叹，“支配，混乱，战争，杀戮，毁灭，他们比恶魔更残忍狡猾，比疯子更喜怒无常，比战士更意志坚定，千百年来，始终把毁灭世界、回归原初作为最终使命。”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们屡屡与组织作对，甚至掀起过数次充满血雨腥风的黑暗时代，哪怕一名正式人员的死亡，都能引来对方的疯狂报复，彼此的仇怨早已深深烙印血脉之中。”

“接下来我的任务就和这个‘万物归一’有关吗，神父？”罗真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没错，”神父的声音宛如寒风般冷冽，“我得到消息，曼陀丽庄园出现了万物归一的衔尾蛇标志，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有关万物归一的线索，甚至挖出他们发展的老鼠。只要你能完成这次任务，不仅是正式成员的身份，甚至可以给你一次挑选基因片段的机会！”

罗真保持沉默，虽然他知道，作为夜莺应该积极答应才对。

“夜莺，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奇怪，怎么能像门外的那些羔羊一样迷茫？”神父说，“是不是因为上次肃清行动影响到了你，或许你该考虑换份工作，继续休养一段时间。”

关切的话语，其蕴含的意义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明白了，神父，”重振夜莺荣光，罗真义不容辞，“我一定会完成此次任务！”

“很好！”神父说，“因为这次的任务极为凶险，我已经指定了另一名人选，不过，既然你想要一份更满意的成绩，这份功劳就交给你了，毕竟你是我最为看重的手下。”

罗真嘴角微微抽动一下。

门后的神父继续说道：“今天下午三点，在圣安东尼区的坦丁大剧院，会有曼陀丽庄园的线人和你接头，他将安排你以家庭教师的身份进入庄园。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会提供你一把武器用作自保。”

“夜莺，把手伸过来。”

说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门板中间的小窗口递过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罗真伸出双手，摸到了一把充满工艺感的冰冷器件。

一把左轮手枪......他在脑海里模拟出它的模样。

“这把枪叫做‘忏悔’，‘3’级异想体，射出的每一发子弹都能阻止对方使用能力，持续时间根据对方的觉醒程度分别为3秒，1秒，0.1秒。而使用它的人会在一小时内产生负罪感，最短一分钟，最长半个月，中间呈正态分布。”

神父在门板后仔细地讲解，罗真撩开裙子，把这把枪绑在了大腿上。

“愿进化与你同在。”神父低声说道。

“愿进化与你同在。”罗真低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