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俊一直是朕心目中最合适的驸马人选,朕一直将他为咱们的小十七留着呢。”皇帝对向贵妃说道,“纵观我大周这么多王孙公子,再难有谁可以与王桥家这位大公子媲美的了。长安第一才子只有一个,王子俊只有一个,可是朕却有这么多公主……”
皇帝剖白内心让向贵妃感动至极,她泫然欲泣向皇帝道谢:“臣妾替十七谢谢皇上,皇上对十七的好,臣妾无以为报。”
向贵妃原就生得倾国倾城,又是皇帝心尖儿上的人,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特别挠皇帝的心弦,皇帝伸出手指刮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朕看的是小十七吗?朕看的是你啊,向姬。”
向姬,皇帝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称呼她了,这个称呼仿佛是前世才有的称呼。而皇帝的确将她的这一辈子分成了前世今生,向姬就是她的前世,她的今生是向贵妃。她这光鲜亮丽的贵妃生涯是眼前男人赐予的,这普天之下最至高无上的男人,掌握所有人生杀予夺大权。
其实,向贵妃还没有想得那么透彻,皇帝对她的爱可不仅仅源于她的美色,以色侍人能维持多久呢?她为了还是秦王时的皇帝投靠太子,隐忍委屈,为皇帝赢得了许多情报。
秦王能成为皇帝,有向姬不可磨灭的功劳。他成为皇帝,她成了贵妃,在皇帝看来是彼此成就。而在向大美人眼中,皇帝是她托付终身的夫君,更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将她安插在太子身边做卧底,并没有大业告成就上午抽屉卸磨杀驴,而是给予她无与伦比的盛宠,在争风吃醋的后宫里,他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他更是将她从明刀暗箭里救出,他是她的夫君,亦是她的救命恩人。
双向奔赴的男女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群,而尚书左仆射家的大公子王文直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为这个幸福人群的一半,他正坠入与采玉小姐的情网,只是还不自知。
梁国公府上,因为突然要奉旨照顾皇帝的心肝宝贝闺女十七公主变得有些手忙脚乱的,好在梁国公亲自坐镇,后宅也很快镇定下来,如何照顾十七公主这个任务也变得有条不紊举行,先是请来了太医令梁弘熠,顺道将咒禁科的两位医学生许绍烨与林丙笙同学也一并请过来。
因为赵采玉还在昏迷中,许绍烨和林丙笙两位同学暂时派不上用场,就只能先住在府里,梁弘熠给赵采玉看治,并开了药,赵采玉还没有苏醒过来,做完了本职工作的梁太医也只能暂时留在梁国公府上,这自然都是得到皇帝首肯的。
赵采玉跟前暂时由武月照顾,男女有别,王文直也不能擅闯赵采玉闺房,只能不时来到赵采玉临时的起居室外,把武月喊出去打听情况。
这样过了两日,赵采玉终于苏醒了,王桥便把王文直喊去谈话。
“父亲。”王文直见到王桥,毕恭毕敬,拱手作揖。
坐在正位上的尚书左仆射王桥觑了王文直一眼,皱了皱眉,有些话他本不想讲的,但如今皇帝都作出将十七公主送到他们府上让他们代为照顾的举动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话就不能不跟自己的儿子挑明了。
“坐吧。”王桥说道。
“父亲跟前,儿子不敢坐着。”
王桥叹了口气,自己有四个儿子,除了老二,其他三个都是乖巧的,尤其这大儿子,长安城第一才子,除了才华,便是恪守礼数这一点,简直无人能及。
“如果子安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不用一半,一分好他也心满意足了,王桥叹口气,说道,“你再站着,父亲担心你会昏倒。”
父亲的话让王文直有些不解,只听王桥说道:“你这两日为了十七殿下饭也没好好吃,觉也没好好睡,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可撑不住,现在十七殿下也醒了,横竖有太医们照顾,你赶紧去好好睡个觉,养养精神。不过,你去睡觉前,父亲有话要跟你说个明白。”
“父亲请说。”王文直十分懂事乖巧道。
王桥便开门见山说起来:“皇上与咱们王家是君臣,皇上待我们王家更是恩重如山,承蒙圣眷,就要为君分忧,十七公主是皇上的心头宝,如今皇上把十七公主交由咱们王家代为照顾,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照顾这么简单,皇上是要将十七公主嫁给咱们梁国公府做儿媳的。”
王文直脸上现出讶异神色,父亲说的这些他并没有想到。
王文直的反应让王桥哑然失笑,他这个儿子还真是个书呆子,不过秉性纯良的孩子才是能被皇上看中的原因吧?
王桥继续说下去:“过去皇上呢也一直有招你为驸马的意思,只是父亲我不敢应承啊,如今我看着你对十七殿下颇为上心,所以皇上要再跟为父挑明此事,为父恐怕要松口了。”
王桥是个圆滑的,他可不会在儿子面前说,那是因为十七公主转性了,不再是过去那个猫嫌狗厌的十七公主了,所以他老人家突然觉得十七公主做儿媳也挺好的。他要是答应皇上的婚事,那是因为儿子喜欢,他必须是个好父亲,成全儿子的美意啊。
王文直心里可没有这么多九九,只是心头并不明朗的事情突然被父亲点破,他一时有些无法直视自己。
“好了,该说的话,为父也和你挑明了,现在,你滚去睡觉。”王桥一声令下就把王文直从眼前赶了开去。
王文直云里雾里脚踩棉花走出去,刚到九曲回廊上就遇见了王二公子。
王文爱摸着鼻子,走到王文直跟前,讪笑说道:“大哥,父亲实在是太过偏心了,咱们梁国公府上又不只有你一个公子,凭什么十七公主要招驸马你就是唯一人选呢?三弟四弟还小,可我与十七公主年龄也相配啊。”
王文直眉头跳了跳,王文爱又自言自语说道:“过去,十七公主殿下与我还有六皇子殿下那是多投契,大哥你是知道的,十七公主心目中心仪的驸马人选说不定是我呢?父亲他老人家未免武断,为了不错点鸳鸯谱,我还是去跟父亲说说。”
王文爱拔腿就要去找王桥,被王文直及时拉住了。
“二弟,你别胡闹,十七殿下以后都不会和你玩了,二弟不知道吧,因为十七殿下的事,六殿下已经被皇上责罚了。”
第一次发现大哥的语气如此严厉,还带了警告的意味,王文爱皱眉,问道:“六殿下被责罚?大哥怎么知道?”
王文直淡淡说道:“我是太子伴读,我日日都可以进宫,这些宫里的消息我自然比你听到得多。”
王文直的潜台词却重点在“太子伴读”这四个字上,我是才子,我得皇上器重,在当驸马这件事上,二弟,你拿什么跟我比?
看着王文直带着一丝轻蔑离去,王文爱有些悻悻然:瞧他大哥,出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