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矿还真是发现得及时。”刘初将记录矿藏的竹简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桌子。门外的刘芸立刻端着一盏清茶进了屋子。
如今汉阳国最缺的就是铁了,无论是军械还是农具,都被铁限制着。想要迅速增加实力,这个铁矿必须拿下,而且要立即大规模开采。
因为要和蛮子开战,之前大部分的铁矿库存被造成了军械。要是没有铁矿补充,明年农业就会受到影响,起码大规模开垦是做不到了,农具数量不够。而这个时代,粮食才是一切的根本。
“芸儿,明日你便代我去看看这里的铁矿吧。我留在庐城,吸引注意。”刘初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记得带几个侍卫,注意安全。”
“诺。”刘芸接下这个任务,后退两步,站到一边。
刘初又看了看那份铁官的履历,皱起了眉头。铁官直属大农令,一旦涉及到中央就不好办了。
要杀他的话,没什么合适的理由,也会让长宁方面警觉。况且即使杀了现在的铁官,长宁那边还会再派下一个铁官过来,最多只能保证两三个月的时间。
况且刘初也不是什么变态,谁整天没事老想着杀人啊?事情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
但是要想和现在的铁官合作,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要是在没发现这座铁矿之前还好说,现在嘛,就很难办了。
现在庐城铁官是小铁官,但只要庐城发现大铁矿的消息传上去,要不了多久大农令就会派专人来查勘铁矿,如果属实,庐城起码要设置一个大铁官。
而这个大铁官大概率是由现在的小铁官充任,毕竟对当地的情况比较了解,工作也方便展开。
一条升官的坦途就在眼前,谁愿意跑来和汉阳王这个诸侯王混啊。得罪了储君,有几个人能善终的?
“铁官……伯思你先拖着他吧。然后拦截他向长宁传递的一切消息,切不可让长宁得知铁矿一事。将我的命令给李家,整个汉阳国的世家,都会协同你行动。”刘初捏了捏下巴。
“大王,此事仅可拖一时啊。”卫伋出言提醒道。
“我知道仅可拖一时,不可瞒一世,但是有这一时就够了。”刘初笑起来:“我在长宁也并非没有助力。”
“诺。”卫伋心头虽然还有些担忧,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领命。
“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带着我视察全城呢。”刘初挥了挥手,卫伋立刻明白了刘初的意思,转身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等卫伋的脚步远了,房间内的二人才说起话来。
“大王要去求大农令了吗?”
“不算求,只是送一封信,述说一下我和子德这几个月的境况。”刘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丝毫不慌。
大农令对刘初来说可是个大熟人,而且绝对说得上话。原因很简单,大农令就是许彦的——父亲。
许彦和刘初现在的关系,应该算是好友兼上下级。但是以前可不是这么简单,在刘初那个皇帝老爹的主持下,刘初和许彦的妹妹订了婚。这很明显是皇帝对世家的拉拢手段。
刘初的记忆里,许彦的妹妹那是个很可爱的小萝莉,天真烂漫,活力满满,对周围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后来虽然受到了一些管束,但仍然显得很活泼。只可惜,她前几年就因病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那个时候,许彦身上已经被打上了刘初的标签,许家也不好做切割,只能任由许彦和刘初混到一起。从那时起许家就出现了资源上的倾斜,开始照顾支脉。之前许家出现权力更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自于此。
如今的许家,许彦这一脉就靠着大农令的位置支撑。至于许毅许子纲,那一脉现在虽然掌握许家内部很多话语权,但官位还真就一个侍中拿得出手。
这也就导致许家实际上出现了割裂,力量并不整合。明明算是大晋最强的四大世家之一,结果现在直接被皇帝玩得没什么存在感了。倒是李段何三家没事老是蹦跶,整天给刘明添堵。
“大王就这么肯定,大农令会出手相助?”刘芸有些疑惑。大农令的位置,绝对算得上是皇帝的心腹了。
“会的,子德还在我汉阳国呢。”刘初笑了笑,将手中茶杯内的茶水饮尽。
过了一会儿,刘芸端着茶杯出了屋子,随后对屋外的卫士亮出手里一件东西。
“将这个命令传递给封都尉,这是你们缁衣卫的第一次任务。”
“诺。”卫士行礼,随后从刘芸手中接过军令,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刘初就洗漱完毕,在卫伋的带领下开始视察防疫状况。而刘芸也带着几个卫士和一名少府工匠,前去勘察铁矿。
与此同时,一位信使也得了庐城铁官的命令,揣着一封书信,前往长宁。而在官署外,几个李氏的家仆盯着这信使,目光闪烁。
“怎么办?是咱们上,还是通知他们?”
“笨!”领头的家仆一巴掌拍在问话的那人头顶:“缁衣卫就在附近,咱们出什么风头!快去把消息传给缁衣卫,然后通知老爷,防止发生意外。”
“哦……”这家仆摸着头,迅速离开。
不久,正在官道上的信使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七八骑,而且都是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
“这是什么人?”信使默默加快了马速。
这群人一看就不好惹:整齐的黑色战袄,腰间都挎着兵刃,骑着的都是骏马。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这群人应该是军队里出来的。
“不应该啊,汉阳国这么多世家,没有哪家私兵精锐到这种地步吧?”
没认出身后的是谁,信使也不多想,只是又加快了马速。这年头路上可不安全,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
只可惜,信使的马匹虽然也不算差,但和后面的缁衣卫可没法比。缁衣卫的马就是贯虹卫的那一批,贯虹卫的规模至今没有恢复,多余的马匹就调拨给缁衣卫了。
“前面那汉子,速速停下,接受调查!我等乃是汉阳王麾下亲卫!”
“为何见了我等便匆匆逃离?可是心里有鬼!”
信使一脸懵逼。不过看身后的人也不似一般的匪徒,自己的马也不够快,稍作犹豫,信使便停下了马,准备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