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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过后,徐兴祖又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做悟真的师弟,并不是一定要剃光头发,也可以当头陀。
那还行,而且周边一些道士僧人,向这边投来关注的目光,纷纷点头,似乎是在鼓励徐兴祖,同意悟真的提议。
“这位小施主,悟真长老,在咱们这一片也算是很有名气的,你能得到他点拨,这场机缘不小了,胜过你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遭受那妖气腐蚀之罪……”
“悟真长老,咱们有道之人,一般只收有缘人,您不去富贵人家去收那油水丰厚的子弟做传承,足见淡泊名利,至情至性啊……”
几个老道和尚,也纷纷发表意见。
徐兴祖这才放心。
看样子,悟真这个提议,并不算坏。
话说回来,这老和尚见多识广,如果自己在修炼一途上有不明之处向他请教,岂不是一桩美事?
想到这里,他内心有点动摇。
……
庭院月亮门洞,进来两个人。
典狱长姚大海带着老孙头,前来拜谢各位道长,高僧前来做法事。
姚大海在四方作了个四方揖,正要说话,一撇眼见到一个刽子手,正大大咧咧坐在席中,和本地名僧悟真禅师对饮说笑,顿时把脸一沉。
旁边老孙头吓得一个哆嗦,顺着目光看去,顿时点头哈腰道:“是了,属下这就去让那个不开眼的东西滚开!”
他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悟真禅师那桌近前,对着徐兴祖瞪圆眼珠子,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和悟真禅师对饮?赶紧起来!”
在这些狱卒小吏眼里,刽子手来历不明,出身低贱,是最下等的存在。
就拿悟真禅师来说,就连典狱长,甚至本地知府都要恭敬三分,怎么能和刽子手这种低等人在一起对饮,简直是有辱视听。
尤其是悟真禅师,是余杭镇周边的名人,就连知府大人,都经常邀请他去府上做客,请教佛法。
周边一些离着近的道士,僧人,纷纷把目光转过来,注意这里。
徐兴祖还没说话,悟真禅师把酒杯重重一放,眼睛一瞪:“你又算什么东西,怎敢和我师弟这么说话?!”
这下尴尬了……
老孙头脸一白,后退半步,张口结舌:“您……您师弟?多会儿的事儿?”
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在小册子上登记徐兴祖的身份,是个三代贫农,出身则是烟花之地的青楼打手。
此人一向沉默不语,颇有胆识,杀妖倒是一把好手,但……
这怎么成了悟真禅师的师弟了?
“从前不是,这顿饭后,就是了,不行吗……”悟真禅师有一说一,他对老孙头这种趋利避害的小吏,很不客气。
“啊,行,行,悟真禅师说行,自有您的道理,我回去和典狱长解释一下……”
老孙头只是赔笑,悟真挥挥手把他打发走了。
前者一溜烟回到了姚大海跟前,附在其耳边诉说一番。
听着下属的汇报,典狱长姚大海一张脸,渐渐由阴转晴,意味深长看着这边。
闹了半天,原来是自己小了。
格局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