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院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陈到、迷龙和李乌拉三人。陈到走了上前拍了拍迷龙的肩膀递过去了一根烟。

于是，两人就沉默的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了起来。缭绕的烟雾盘旋在两人头顶上方，久久不散。

爱抽烟的人不一定喜欢闻烟味。迷龙挥舞着手尝试将盘旋的烟雾驱散，却发现手刚放下，本来已经驱撒的烟雾又重新聚拢了过来。

迷龙掐灭了烟头，：“他才16岁，打仗这种事不是他一个孩子应该参与的。”

“这些年，我见过太多的人死了。我不希望他也去送死。”

“而且那个姓虞的，我一看就不靠谱。太假了！光会捡好听的说。”

“断了一条腿，总比丢一条命强。他要是恨我就恨我吧。”

迷龙说完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陈到知道此刻迷龙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陈到没有说话，只是又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迷龙。

迷龙自然而然的就又接了过去，抽了起来。边抽边说道：“这收容站里的人，我没一个能看上眼的。我知道他们怕我，骂我是疯子，恨不得揍我一顿。可是他们十几口子人愣是没一个敢打我的。”

“难道他们不知道，猛虎架不住群狼吗？他们十几口子一起动手，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打的过他们？所以我看不起他们。”

迷龙说完转过头久久的看了一言不发的陈到接着说道：“整个禅达我就服你！那天虞啸卿拿着机枪扫我，我知道他是故意杀鸡给猴看的。我那时真的想冲上去给虞啸卿两个大嘴巴。可是我不敢，也没有那个本事。”

迷龙望着陈到的眼神直直的闪烁着星星和崇拜，“可你做了我想做而不敢的事情！你和那些装犊子的人不一样，你是真的虎啊！我迷龙这辈子就服你这种有真本事的人。你这次也是要去缅甸的是吧？”

陈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迷龙的情绪变的更加高昂了起来。不过当眼神掠过李乌拉时又迅速的暗淡了下来：“你之前跟我说这次的仗不好打，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九死一生！”陈到无情的说道。

迷龙把阿译之前抵给他的手表摘了下来，交给陈到：“那麻烦你把这手表还给阿译，死人的东西不吉利。”随后，站起身走到躺椅前，整个人躺在上面，不再说话。

出外觅食的人，很快三三两两的各自带着收获回到了院子里。孟烦了是最后一个人回来的，手里拿着一大捆粉条。

不过这个不问自取，偷拿了人家东西的瘸腿贼。因为逃的匆忙，没有注意到自己带回了一个尾巴。陈小醉跟着孟烦了一路散落的粉条，找到了收容站。

“烦啦，让你去找东西。你咋还带回了一个女娃子！”

“这个女娃子，长的真是俊啊！要得！要得！”

“哦，烦啦哥，带媳妇回来了”

………

听到众人不顾荤素的开着自己的玩笑，孟烦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回头看了一眼。

做贼心虚，被人找了个正着的孟烦了立刻窘迫了起来：“妹子！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那时正说着话，好好的你突然冲出门去。我实在是，实在是……”

孟烦了仍在尝试做着最后的解释，挣扎。陈小醉已经走了过来，却直接无视，越过了他。

陈小醉长的窈窕，走起路来沉静而漂亮。月白色碎花的旗袍使她看起来更像是一朵迎着微风摇曳的水莲花。让人怦怦心动。

然而年芳十八，本该是最美年纪的陈小醉口角眉目间却带着淡淡的哀怨凄凉，她已经带着一种美人迟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