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努力收起眼泪,恨恨的将胸口塞着的一百元捏成一团,正要扔到垃圾篓里,被陈艳叫住:“这一百元赚得容易吗?总算今晚也有点小费收入,比上次倒赔钱好。别扔,我的大小姐你要再继续这样视金钱如粪土,怎么能赚到钱啊!”
陈艳在学校里比她大两届,她们是在学校的舞蹈社团里认识的,两个人还挺谈得来就成了好朋友,刚开始她感觉唐馨是个家境好又单纯善良的女孩。
可这学期开学后发现唐馨每天都愁眉苦脸的,一问才知道是家里出有些事,在为钱发愁,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唐馨也没详说,陈艳只知道是唐馨的父亲公司破产了,又生病住院了,就好心介绍她到这家高级私人会所当收银员。
陈艳自己在这里做公关的事在学校里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她现在都大四了也只有唐馨一个人知道她的这个秘密。
没想到几天前唐馨也经不住这里的诱惑答应李多康做了公关小姐。
唐馨没把捏在手里的一百元扔掉,脸上还挂着泪说:“学姐,你帮我向康哥请个假,我今天想提早下班。”
“好,那你别太伤心,不要把客人的刁难太放在心上,习惯就好了。我还有桌客人没散,我去的。”
陈艳走后,唐馨将脸上的妆全卸了,头发身上的酒味却很难洗干净,她也只能将就的把头发梳起来,回家再好好洗洗。
唐馨换上蓝色的牛仔裤和平常穿得的休闲衫,心中惆怅凄凉的从国色天香的后门走了出去。
“不是在短信里说要加班吗?怎么现在就下班了?”
唐馨这才抬起头看到易建军就站在离后门不远的路灯下,背靠着墙,笑容灿烂的俊颜在灯光下是那样的温暖人心。
她真想像从前那样受什么委屈时就扑到他怀里哭一场,听他温柔的说些安慰的话语,抚慰她受伤的心。
可她现在不能这样做,强压住想亲近他的念头,只是淡淡的回答说:“嗯,不是让你不要来接我吗?怎么还是来了?”
就在昨天易建军的母亲还专程来过学校找她,和她认真的谈了谈关于她和建军的事,很直接的表达了要她最好和建军撇清关系尽快分手的意思。
唐馨的脚步没有停,朝着马路的方向继续走,她只想赶紧拦到一辆车离开。
易建军感觉到她和从前有些不一样,跟上她说:“你在这种地方工作,每天深更半夜的下班回家我怎么能放心,当然应该来接你。”
唐馨站在马路边,没看见有空车过来,说:“以后不要来接我,也不要再管我的事。算我求你了!现在我爸只是个破产的企业家,还背负着很重的罪名,我和你之间已经是天朗之别。”
易建军一下抓住她的肩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了解,她怎么能把他当成嫌贫爱富的势力小人,着急的说:“不管你家有钱还是没钱,我对你的心是不会变得!”
“hi,刚才在包房里忘了问你叫什么?今晚有你陪我喝酒我很开心。”不知什么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悄然停在他们旁边,秦少龙坐在后座上笑容暧昧的对唐馨说。
唐馨瞧着他笑得色咪咪的,只觉得背上都冒出了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少龙只扫了一眼易建军,笑容变得更暧昧的说:“下次来还是点你,我会付你双倍的出场费。”
说完他并没等唐馨辩白,就按起了车窗,命令司机开车离去。
易建军气得两眼发红,抓着唐馨肩膀的手在发抖,质问她说:“你不是说只是在里面做收银吗?为什么还要陪客人喝酒,你一直都在骗我!”
唐馨是在犹豫着狠心和易建军分手的事,可就算是分手也只想把美好的自己留在他心中,她今晚彻底领教了秦少龙的冷血卑鄙无耻,简直就是个超级大坏蛋。
“刚开始我是做收银,后来我……”她挣开易建军,本想跟他解释,但转念一想不如就今晚长痛不如短痛,说,“我是一直都在骗你,现在你知道了,我们分手吧。”
即使事实摆在面前,易建军也不愿相信她会自甘堕落,帮她找理由说:“是因为钱吗?唐伯伯在医院里治疗还差多少钱?到底还需要多少?我一定能帮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爸到底还需要多少钱才能好起来?我们分手吧!你帮不了我,你根本就没有钱。”
在家里遭受到一连串打击后,唐馨已经完全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墙倒众人推,谁也靠不住,要度过难关只能靠自己。
易建军却还没认清唐馨家里的变故迫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很难再继续维系,只单纯的想在唐馨最困难的时候为她撑起那片天,说:“我有钱,明天我再拿十万给你,你马上离开这里,再也要到这种地方来上班了!”
“我不要!那不是你的钱,是你爸妈的钱!你那也不叫拿是偷!你上次从家里拿三万给我爸治疗的钱没经过你爸妈同意,是你偷偷拿得,等我挣到钱会一分不少还给伯母的。”
易建军只比她大两岁,今年在读大四,虽然即将毕业,但还没有找到正式的工作,自己是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的,他的钱都是父母给的。
现在她父亲的朋友包括那些所谓的挚交,都希望与他们家撇清关系,更盼望她父亲尽快咽气,可父亲就算还有一口气她和母亲也不会放弃。
“我妈来找过你?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听,馨儿,你要相信我不管他们反对还是赞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易建军说着想上前抱住她,她却狠心的躲开了。
建军母亲说得那些话虽然很无情,但却说得很对,如果她不和建军分手,不光是建军的父母,还有建军都会被她们家连累,如果建军父母出了问题,会比她们家的下场更惨。
还没有出租车过来,唐馨快步往前走,说:“可我想离开你,你根本都帮不了我,你自己还在靠父母养活!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只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馨儿!”个子高高的易建军往前一大步拦住唐馨,动作迅猛的紧紧拽住她的手臂,眼眶已湿润的问:“我们可以当作从来不认识吗?你真得能做到吗?”
唐馨难过的想起他们之间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他们深爱对方已是一种习惯,是爱人又似亲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至懂事起从来就没分开过,她就再也说不出那些违心分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