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城某家可以欣赏无敌海景的餐厅。
宝儿在预定好的窗边的位置落座十分钟后,聂志勋打来电话,抱歉的说有个广告商临时攒了酒局,不去不行,吃饭只能改天。
想想她唯一的哥哥也挺幸苦的,偌大的娱乐王国靠他一人操持,父亲早两年就不管事了,她对生意一窍不通,又喜爱独居生活,近年来聂氏旗下捧出来的明星,大多只听说过还有位二小姐,庐山真面目是从来没见过。
如果没有聂志勋的维护,恐怕就算不要那家业,也该她出一份力。
挂线之后,宝儿准备叫服务生点餐,招手看过去的同时,就见那个谁携了位女伴款款登场,那身阿玛尼的西装,穿在秦少卿身上真是……养眼!
半秒后,男人成功和她对视,她立刻想,今天虽然被哥哥放了鸽子,但不算出丑吧?
“一个人?”看到宝儿后,秦少卿对女伴耳语了几句,就走了过来,礼数上的事,他素来周全。
接过服务生送上来的菜单,她巧笑嫣然,视线放远,看向他的女伴,说,“我说一个人的话你会邀请我和你一起吃饭吗?”
那个女的,嗯……有点眼熟。
秦少卿对宝儿笑道,“下次吧。”
原本的约会,不会因为她而改变。
宝小姐眸里闪过丝丝遗憾,又听他说,“不过我想今天我的出现应该没有给你带来困扰。”那个诅咒打破了。
“为什么要这么想呢?”她顽皮的找茬,“你带着女伴出现在刚被放了鸽子的我的面前,本身就带杀伤力。”
秦少卿隽容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所以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聪明的男人永远懂得把握机会,还好聂宝儿也不笨,今天算平手吧?
结束了两人间断的对话,目送秦少卿优雅的背影回到他的女伴身边,不小心她就看到了那个女人投来的示威的脸色。
嗯……
输了。她又遗憾的重新定义。
必须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刚翻开菜单,对面的座位被拉开,有人坐下,女人的声音,“聂小姐,你好。”
只抬头看了不请自来的人一眼,宝儿又埋首专注于菜单,问服务生今天的牛排从哪里运来,有没有什么特色菜,最后给自己要了杯柠檬水,全程把那个谁当成空气,自然的,那位贵妇保持了应有的礼仪,耐心等待。
末了,餐桌上只剩下两个女人。
宝儿记得她的名字,海外大名鼎鼎的贺家千金贺媛。
人生充满讽刺,是她先认识了冷景辰,她有的她都有,算年龄还比她小好几岁呢,为什么冷景辰偏偏娶了她呢?
不会笨到主动开口,来人自有目的。
“我和景辰离婚了,下周就会公开。”贺媛的开场白比八卦周刊每日头条还劲爆,也够直接,“不过我不会放弃他的。”
这消息着实能激起宝儿心头层层涟漪,不过怎么也不该是她来告诉她吧?
“这句话你应该跟冷景辰说。”聪明的女人都知道,丈夫若心不在自己身上,找他身边的女人的茬是最笨拙的。
况且宝儿已经很久没见过冷景辰了,那天在火锅城的一面不算。
“我必须跟你说。”贺媛肯定极了,“我知道你和景辰的一切,你在他心里很特别,这让我非常羡慕,当然羡慕是没有用的,这些于我来说无所谓,只要他能在我身边就好。”
所以就算离婚了,她也有后招吗?
宝儿心里刚想完就翻白眼自嘲自己,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与她无关!
“四年前我和景辰订婚,两年前结婚,虽然认识的时间不及你们长,但我们之间的牵绊不会比你少,对你说这些,是希望你知难而退,假如景辰与你见面,更要求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
“好了。”平静的打断贺媛的自说自话,宝儿沉息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们的夫妻生活有多不美满,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要把罪责都归咎在我身上就太无理取闹了点儿,在你对我充满希望之前,我更希望你们不要总是自作主张来打扰我的生活,很烦,明白吗?”
贺媛怔了片刻,看宝儿的眸光遂尖锐,“那你为什么要在那天见了景辰之后立刻搬家?”
“你找人查我?”宝儿皱眉。
贺媛不否认,“你一直知道隔壁的单位是景辰的,在这几年里都没有搬出去,其实心里还惦记他吧”她笑,好像局外人那般轻松,“你从来没忘记过他,甚至期待的等他回来,为什么在他真正回来的时候又要搬走呢?欲擒故纵吗?就算你不承认,不想听,我也要告诉你,景辰不爱我也好,曾经每天睡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到底有多恨,才会说出那么怨毒的话?
明明,她还以为她的世界已经和冷景辰无关了。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里还会难受。
“你应该难受的。”从宝儿的表情里,贺媛得到慰藉,“即便我们离婚了,谁都可以,我绝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所以……”她本来想置身事外的。
所以,“每天睡在他身边的你,午夜梦回,听到他叫的一直是我的名字,才那么恨我吗?”
在格调优雅的餐厅用餐,保持礼仪是最基本的守则。
秦少卿心不在焉的与女伴聊红酒的年份,后脑情不自禁的长了双眼睛,真想看看和聂宝儿吃饭的人到底是谁。
今天她又不宅女,会被放鸽子才奇怪了,他根本不相信。
是约会吗?
不知道有没有见到冷景辰,说起那个人,他似乎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蓦然间
一个嘹亮的巴掌声扰了这里的清幽,同时把秦少卿飞远的思绪拉回现实,四周立刻掀起低语声,回头看过去,聂宝儿的对面不知何时已经有人落了座,那是个女人,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得清楚的是宝儿左脸明显的痕迹。
她……被欺负了?
此刻聚焦了餐厅内所有目光的那张桌,对坐的两个女人,贺媛剑拔弩张,扬起的手刚放下,胸口起伏不定。
服务生偏在这时候送来了那杯柠檬水,不知自己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身走人,还是开口劝解,宝儿恍若无事,那巴掌像打在了别人脸上似的,她接过水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笑道,“你那么生气,那看来我刚才随便乱猜说的几句话是真的咯?”
曾经她深信不疑长大了会做冷景辰的新娘,事实与理想的差距是: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贵妇用自身告诉她,他的妻子不是她,从来不是。
这她也认了,都已经尽量在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为什么还非要找上门来,用那种她在剧本里都不屑写的段子,最俗套的语气,驱逐她?
贺兰也意识到自己失了态,促然的站起来,没有道歉的意思,高傲的抬起下巴说,“我今天的来意已经说明,你自己考虑清楚。”仿佛她打了她是应该的一样。
言毕欲走,宝儿淡声叫住她,“需要我考虑吗?如果冷景辰要贴着我不放,你该怎么办呢?”
黑若曜石的眸无波无澜,却像是被烈火炙烤过,暗光罩在贺兰的身上,说不出的压迫。
怕的人应该是她。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不小心就被戳了心窝,贺兰要强道,“不管景辰多想和你在一起,最后和他结婚的人还是我。”
“你忘记了吗?”宝儿提醒她,“今天你来时就告诉我你们离婚了,其实我对这个消息是无所谓的,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热心,可惜很遗憾”她抱歉的耸肩,事不关己的脸容,“冷景辰心目中的冷太太似乎从来都不是你。”
“聂宝儿!!”贺兰尖叫,成功被激怒,失去理智的大脑只想给她第二巴掌,刚扬起手,手腕就被谁狠狠抓住了。
她恶狠狠的回头瞪过去,看到的是张意外的脸。
“秦少卿?!”
秦少卿走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了,在这里的人是贺兰,叹自己手快之余,对她客套的笑了笑,再去看始终稳坐的聂宝儿。
她就那么淡定,等着人甩她耳光,不躲不避,他望向她,她就对他玩笑,“你看,今天又出丑了。”
又是那种目光,乍看普普通通,对他却说不出的致命。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如果因为男人而开始,那么因为男人而结束应该很正常。
车开在路上,秦少卿在第个红灯亮起停车时,往坐在旁边的那家伙瞄去,聂宝儿很安静,淡淡的视线轻垂着,漂亮的发为她的侧脸勾勒出秀致的轮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侧脸上那清晰可见的指印……
可问题在于……他似乎不是引发那场战争的关键所在。
早在她提起冷景辰三个字的时候就该想到的,也或许是时间过得太久,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他早就忘记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秦少头一回丢下女伴先离开,他已经暗下决心,今天晚上不能再由着聂宝儿任意妄为了。
听到男人冷冰冰的问话,宝儿愣回了神,从包了翻出手机,不知是拨给谁,接通之后只问,“你在哪里?”
听得出是个男人的声音,报了地方就挂了线,她侧过头看秦少卿,“去锐海娱乐城。”
明明没什么表情,被她看一眼差点要了他的命,就能感觉她那么无助那么委屈。
如果她现在再说要去他家,恐怕他是拒绝不得的。
把真实的情绪压在心口,打转方向盘,秦少又在思想活动了,她锐海娱乐城做什么?有朋友在哪里?那地方他太熟悉!平时应酬的首选,去哪里的是些什么人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那么要插手管吗?
为什么总有种上辈子欠了她的感觉,这辈子不还清别想安稳过日子了。
一路他都想问,直至到了娱乐城外,也没问出口。
聂宝儿又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金碧辉煌的大门那儿出现了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近了秦少卿才看清,那不是聂家大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