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还在滴水的人摇头,预感很不妙,觉得刚才对服务生的话果然是多余对了。
小乐走到门前,清嗓警惕的问,“谁啊?”
外面一片死寂……
里面的人表情更加凝重,该不是说什么来什么吧?
阮乐乐用嘴型问伊笙,“要开门吗?”
伊笙比划了手势,顺手抱起自己的东西钻进卧室,确定她躲好了,小乐又继续在孜孜不倦的敲门声中用她还算顺溜的英文问,“谁?不说我要叫保全了。”
“……我啦,开门。”外面响起宋小池无奈的声音,她不就来制造惊喜么?防她跟防贼似的……
大松一口气,打开门问她的未来小姑子,“你怎么来了?一个人?你们那边不是开学了吗?”
“昨天打电话听我哥哥说你们在这儿,”小池挤进房去,四下打探这环境,啧啧怎一个豪华能够形容?“学校那边下周才开课,所以就过来了。”
卧室里的伊笙听到外面的对话也走出来,看到小池,心情大好,两个人也像刚才阮乐乐出现时先拥抱了下。
至少……一年没见了吧?
事实上,这两年里,伊笙和她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完。
拥抱完毕,二人分开后互相打量,小池噗的笑出来,在刚出浴的小美人脸上拧了一把,“哟这姑娘,越长越水嫩了啊。”
“嫩个鬼!”嫌恶她一眼,伊笙走到床头拿起电话给客房服务打电话。
连大引以为荣的资优生宋小池都从哈佛杀来了,今天晚上绝对是闺蜜之夜,别想睡了。
两个朋友能为她而来,心底也是很高兴的。
其实相比之下,宋小池的变化才是真的大,无论是心智,还是外表,两年间真的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如果感情会让人成长,小池绝对能用发奋图强来形容。
两年前在伊笙举行婚礼的小教堂里,看到莫颜和金冉西十指相扣时,她就知道在她自认为轰轰烈烈的感情里,原来彻底做了一次配角,无法恨任何人,感情是没有对错的,只有爱或不爱。
金冉西和莫颜才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伦敦回到市的小池,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然后某月某日某时某分,突然云开雾释,从此化悲愤为力量,猛两年书,于是在今年初夏,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轻轻松松的通过了哈佛商学院的笔试、an面试。
“切不是就哈佛我都考得起,老娘以后要以事业为重,做钱的女人,一切向钱看!”并排坐在床位,三个人都是靠着床沿的,面前乱放着一堆经典的食物,当然还有酒。
宋小池在豪言壮语之后,将手中那瓶不知是哪年的红酒狠狠灌了一口,过瘾得不得了。
旁边的伊笙和阮乐乐看了,唯有无语,如果与金冉西携手的对象换一个,相信小池肯定会比现在好过一千万倍,何须考哈佛?女人太聪明读太多书不好的……
抢过她的酒,小乐打趣道,“没有你哥的亲临指导,你考得上吗?说得那么轻松。”
“没错啦”宋小池脸有些红了,半眯着眼笑嘻嘻的看她,“你也可以考啊说真的,你滴小男朋友不错不错滴,我看好你未来大嫂。”
明显醉了,伊笙和小乐相视一笑,有些东西,不管时间如何沉淀,都是恒古不变的。
“笙,你呢?最近过得好不好?”宋小池开始说醉话了,大脑里的神经被酒疏松开,嘴也不如平时绷得紧,靠在小乐肩头,碎碎念念,“安琪最近一直被他爸逼着相亲,其实丁也还算有本事啦,可是左伯伯死活不同意,其实原因大家都知道的,都是那个姓秦的禽兽不好!左伯伯说跑腿小弟跟在这样一个人身边,早晚左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把安琪关起来,要送到……南极去读书。”
“好啦,你醉了,我扶你去床上睡觉哦。”
阮乐乐想抽她起来,无奈醉了的人都特别沉,小池一头歪在伊笙怀里,干脆紧紧抱着她,“阿笙……你不知道,我好想你哦,我们一起读书,一起逃课看电影,一起熬夜做课题,你赶紧和那个混蛋离婚,回来再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相亲相爱……相亲相爱……凭什么要你躲着他……啊,好痛!阮小乐,别以为你有个当影后的姐姐就可以掐我!”
狠狠的在醉后失语的人大腿上拧了两圈,小乐才对明显变了脸色的人说,“笙……这个死女喝醉了,你别”
“安啦,我哪有那么脆弱。”伊笙淡淡的看了怀里疑似睡着的宋小池一眼,眼里有星零笑意,好像在安慰自己,“都过去了。”
她目光却放得很远,远得小乐不知道她此刻在什么地方。
两年间,秦诺疯狂的找她,甚至请私家侦探跟踪她们这些她的好姐妹,她躲得辛苦,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好不容易拼贴的心过日子。
离婚协议书,她早就让ak交给他,他却迟迟不签,也罢了……
“还有五个月。”忽然伊笙说。
“嗯?什么?”小乐没反应过来,看她的表情,好像想到了什么事,需要时间等待的事。
半响,伊笙侧头微笑着对关心自己的人说,“分居两年。”如此也可以离婚了。
……
是夜,交心的女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期间宋小池真的醉得厉害,到卫生间吐了一次,草草冲了个凉后,清醒了些,三个人就歪七扭八的躺在大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说来说去,不过那些狗血淋漓缠绵悱恻的感情故事。
每个人都不同,无奈却又是该死的一致。
阮乐乐如愿以偿的和宋箫澈走到一起,那个男人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好,她怎么努力好像都追不上他的脚步,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想你身边有个极其不具稳定性的男人,而你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心早晚都会累的。
而宋小池,如果金冉西和莫颜只是那么简单的在一起,家族婚约,那么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了。
偏偏那冷情的主要她给他点时间,老娘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么?
罢了三个女人都不想说话了,不知是阮乐乐还是小池来了一句,“其实女人的青春真的很短暂啊……”
在最美的时候,能深爱一个男人,该是多好的事。
可你不知,这个男人是否可以爱,值得爱,你要承担义无反顾的后果。
飞蛾扑火,是每个做梦的女子都曾演绎过的凄美的恋事。
最清醒的伊笙,感触深得无可比拟。
她在最美好的年华,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他从她生命里带走的不止是那段美丽的岁月。
才二十一岁的年龄,怎么感叹起来就千疮百孔了呢?
疼痛,忧伤,所有的回忆在这夜正浓时翻江倒海的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呼吸几欲哽咽的艰难时刻,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还有五个月。
新婚那夜最无情刻薄的话如魔音灌耳,不受控制的回荡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只是我复仇的棋子,我要毁掉伊家的一切,包括你在内……
坚信,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他不可能爱上自己,而我,将要永远离你而去。
……
清早,阮小乐是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被闹醒的。
超不耐烦的踢了踢旁边的人,含糊着指示,“去开门去”
宋小池昨夜宿醉,头痛得不得了,哼哼唧唧的在床上缓慢蠕动,懒着嗓子答,“不要……我起不来……”拖沓的尾音直让阮乐乐想一脚把她踹到天边。
完全醒过来,四下没看到伊笙的影子。
“小池,伊笙呢?”也不管谁在催命般的敲门,阮乐乐起身去找那个女人,浴室,厨房,阳台……才发现她的行李不见了。
真的走了吗?一阵失落,走到门边问,“谁啊?”
“……小乐?我,丁。”安静了几秒,才响起丁的声音,似乎外面的人也有点意外,那口气听上去,疑惑的音色里,另一重意思就是:怎么能是你?伊笙大小姐呢?
他似乎知道里面有谁在。
到底还是找来了吗?阮乐乐知道的,丁这两年满世界的帮秦诺找伊笙。
不情愿的打开门,表情散漫,口气不耐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想到把门打开,阿金靠在门边的墙上,丁旁边还站着秦诺,那个她和她的一众姐妹们都恨透了的讨嫌男人!
秦诺脸色很沉,和往常一样帅气依旧,素黑的西装将他衬托得更加的冷,天生不会对镜头微笑。
“伊笙是不是在这里?”他直入主题,没感情的声音昭显他直白的心思,他只是来带那女子走,如此而已。
阮乐乐死瞪着他,身上穿的还套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堵在门口,话里有浓浓的厌烦,“不在,我昨天没休息好还要睡,好走不送。”言毕准备关门,秦诺手一伸便抵在门板上。
“你做什么?”她可不怕他的。
“小乐,有话好好说嘛,秦哥也是……”
“是什么?”丁想打圆场,被阮小乐冷声打断,抱着双手讥讽秦诺,“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见她?她躲了你两年,害得我们想见她一面都难,你?算了吧”
冷嘲热讽没让秦诺动容,他只是很平静,很克制的说,“如果她在的话,请让我进去,我只想和她说几句话。”
几句话?
阮乐乐也知道伊笙一早在她和小池睡得无知觉的时候就走了,可面对这个黑面的男人,想到若是伊笙今天没离开的话,岂不是就被这个恶魔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