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燕巧面上的浅笑僵住，瞳孔紧缩在一起，一脸震惊之色。

“兄长说的……可是真的？”好一会儿，司燕巧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

司涯微微点头，“是。”

随后，他将他和慕染柒的对话简单的重复了一遍。

“虽是个机会，但同样有风险，毕竟是你自己的身体，选择权交给你。”司涯低声道。

“治，我要治。”司燕巧几乎毫不犹豫的说。

此时的她，面上已经没有了温柔和羞怯的婉转神色，话语间满是笃定，便是神色也是坚定的。

这样的她，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

“不再想想？”司涯抿了唇瓣，问。

这么多年下来，司涯已经习惯了和司燕巧相依为命的日子，若是司燕巧接受救治却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可就真的是一个人了，这样对他来说，太过孤独了，这也是他为何会有所犹豫的缘故。

“不用再想了，哥。”司燕巧面上的坚毅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浅笑，她低低道：“这几年来，我一直拖累着兄长的脚步，让兄长无法放手去复仇，若不是我，兄长定然不会委屈自己在此地做一个普通的护卫。”

“我拖累兄长太多，而且这几年的缠绵病榻也让我心生厌倦，若是真的能够改变现状，我也是开心的。”司燕巧说着，轻轻一笑，道：“哥，我都忘记我有多少年没有完整的苏醒整个白天，从早到晚，沐浴在阳光之下了。我想念那种日子，哥哥会支持我的对吗？”

平素她遵循礼节，喊司涯做兄长，唯独真情流露，抛下礼数的时候，她会喊司涯作哥，或者哥哥。

司涯听了她的话，也明白自己劝不了她，微微颔首，司涯低低道：“好，哥听你的，不管发生什么，还有哥在。”

司燕巧闻言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司涯的手，低低道：“哥，你真好。”

家破人亡跟随着司涯四处流浪的日子里，司燕巧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年幼的时候，她听从了旁的兄弟姐妹挑拨，不喜欢司涯这个亲哥哥，嫌弃他是狼养大的，那么，发生了那样大的变故，司涯会心甘情愿的带着她这个包袱走吗？

司燕巧左思右想，得到的结果是……他不会。

不单单是他不会，就算她和司涯易地而处，她相信她也不会。

所以她一直很庆幸，当初她没有听人的挑拨，嫌弃他这个被狼养大的哥哥。

狼是忠诚的动物，而司涯这个哥哥，也是极好，极忠诚的。

司燕巧想着，轻轻一笑，或许这就是种善因得善果吧，便是至亲兄妹之间，也是一样的。

从司燕巧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司涯在司燕巧陷入沉睡之后，就去找了慕染柒。

彼时，慕染柒正在忙活手上的药材。

看到他来便问：“是和燕巧商量过了？她怎么说？”

“燕巧同意了。”司涯低声开口：“燕巧让我转告你，不管你治不治得好，她都很感激你。就算出了意外，她也不怪你。”

慕染柒手上的动作一顿，又笑道：“我倒没看出来，燕巧平日里温温淡淡的，倒是个攻心至上的高手。”

司涯转告的司燕巧这话，看似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她，可是换个听法，何尝又不是在给她压力呢？

司燕巧她都这么相信她慕染柒了，她要是再治不好她，或者出了什么岔子，那都对不起司燕巧这份信任了，这可不是在攻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