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而过,外面的风呼哨而过,带起了秋天掉下的落叶,越发的显得清冷了。
女人一席鎏金黑袍,三千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后,她的眉眼精致冷艳,细长的眼线勾勒出她的美人眼,仿佛只要她稍微的一扬眉,就会引得无数的人前赴后继。
“母后,您,知道错了吗?”顺着她的目光看上去,面前一个皇袍天子剑指着她的侧面,少年天子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挣扎。
女人仰起头,梳好的发鬓早已散开,零散的碎发也被她随意的撩在耳后,面上却绽开了一抹惊艳的笑容来,“皇儿,哀家无错。”
她无疑是美的,一颦一笑皆能引动人的心弦,若非如此,先帝也不会力排众议的封她为后——姜灵珺,姜皇后。
现在的姜太后。
少年天子的喉头一哽,偏过头不再看她。
当年先帝封她为后时,朝堂重臣纷纷纳谏,先帝以威严镇压,这才堵住了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但,后宫却也是一个极大的危险之地。
皇后无子,是极大的罪名,大臣以为这件事能让皇帝绝了这个念头,却不曾想,皇帝会让她在后宫的众多皇子之间寻一个过继。
皇帝正值壮年,皇后也青春年华,若非自己身体原因,又怎会选择过继呢?
众大臣又找到了一个理由纳谏,皇帝不胜其烦,干脆把那位纳谏的大臣调到了极寒之地去,杀鸡儆猴,这下子,朝堂中那些说拒绝话的大臣也渐渐的不敢再言。
那一年,圣元皇帝将后宫子女叫到凤鸾宫,姜皇后嫌烦,招了招手让宫女把那些皇子送回去,按了按眉心,在皇帝疑惑的眼神中,唤来了花园中的那个小孩。
小孩子长的精瘦,见到皇帝的时候,有些害怕的仰起小脸,在圣元帝疑惑的眼神中还未看清的时候,他又立马把头低了下去,小手揪着衣摆,有些害怕的请安,“儿臣……见过……父……父皇。”
一番话说下来,他的眼眶都急红了,下意识的看向了姜灵珺。
在接收到他求救目光的那一刻,姜皇后就已从软塌上坐了起来,涂着丹寇的手微微往前,蹲下身,华贵的金丝袍子被她随意的撩开,她张开手,把他轻轻的抱在怀里,细声安慰,“莫怕,母后在这儿。”
当年的小孩子,如今的少年天子——轩辕辰景。
“您已败了。”他说。
姜太后的身体一颤,没说话。
轩辕辰景继续说道,“江家三百五十六口朕以下令处斩。”
姜太后的目光微暗,抿了抿唇。
“将军府朕以下令流放边疆。”
姜太后依旧没有说话。
轩辕辰景心里微叹,面上却展颜一笑,笑得温润极了,恍然间好似曾经的那个少年,“朕以下令,将您身边的军师大臣处以梳刑。”
狡黠的笑容里,那双好似狐狸般的眼眸明亮如月。
“你为何这么做!”姜灵珺怒而开口,嗓子里一阵嘶哑,疼痛难忍,好像一条开垦的干涸田野,无比的渴望清泉的浇灌。
“月白没错,你,为何杀他!”姜灵珺怒了,早在逼宫之前,她就已经放他离开,可是为何……?
为何他又会出现?
“呵。”轩辕辰景冷笑一声,剑尖已经指向她的鼻尖,只差一指的距离,就能将她倾城绝艳的容貌划的支离破碎。
“秋月白无错?”他在反问,“喜欢上当今太后,朕就有理由将他五马分尸丢入野兽之口,而今,朕留有他的全尸,到了地下,他也该对朕感恩戴德!”
“胡说!”
姜灵珺反驳。
“朕胡说?”轩辕辰景被她这话刺激到了,扬手一挥,剑气把旁边金碧辉煌的柱子划出了一条长而深的痕迹,语气也十分的激动,“若非是他长了一颗熊心豹子胆,又怎么会不敢?啊?母,后!”最后两个字,是他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灵珺。
她无言看着他,仰着头,尊贵如她,即使逼宫失败,将会以极刑处置,身上的装容也不曾狼狈过,依旧是那样的风华绝代。
风华绝代的姜太后,如今也要成为这深宫的一捧黄土了。